瞧着康王氏恍然大悟点头的样子,扈嬷嬷得意的笑了起来。
片刻后,
看着康王氏不再点头,眼中泛出了灵机一动的神色,扈嬷嬷笑容消失,小心的问道:“大娘子,您这是想到了什么?”
康王氏嘴角带笑:“嬷嬷,你说如今盛家的家产如何?”
扈嬷嬷想了下,赶忙说道:“回大娘子,盛大人仕途通畅,家产自然极宽裕的!而且奴婢听说盛家大房的生意有几家权贵的庇护,买卖做得很大,盛家二房每年的分红怕不是有几万贯。”
康王氏眼中满是畅想的神色:“是啊!每年几万贯,这些年下来盛家的库房里,怕不是装满了银钱。”
想着比康允儿稍小,也要议亲的康家嫡子康晋,扈嬷嬷道:“大娘子,您是想?”
康王氏点头:“嗯!如兰也不是非得入齐家的家门!她是盛家嫡女,若是入我康家的门,也就不能去王家了!到时不知我这外甥女会带多少嫁妆来。”
“不仅如此,就像咱们刚才说的,娶了如兰,便是和其他几家尤其是徐家亲上加亲!对晋儿以后颇有益处!”
看着康王氏的样子,扈嬷嬷面露难色:
“大娘子,盛家这等家世,女儿多半是要高嫁的!能够嫁回到王家,那也是看在至亲的份儿上。”
“此事,奴婢觉着您妹妹和盛家是不会同意的。”
康王氏冷笑一声:“这些事,可由不得盛家和我妹妹做主。”
说完,康王氏看着扈妈妈道:“你不是说过几日城西会开马球会么?”
扈嬷嬷点头。
康王氏板着脸道:“若是想让你的儿孙不在田庄的土里刨活,那就得让如兰入我康家,元儿嫁到王家!”
“事成之后我亲自做主,将你的儿孙接到汴京,在我家当个管事,好好的给你养老!”
看着扈嬷嬷迟疑不定的样子,康王氏朝着她意味不明的微微一笑。
扈嬷嬷也是跟着康王氏不短时间了,只看这个笑容,扈嬷嬷就知道,如若自己不答应或者有和王老太太告密的想法儿。
康王氏会毫不迟疑的将所有事情赖在自己身上。
若是什么都没干还好些,但她偏偏曾经和盛家的妾室联络过。
“大娘子放心,奴婢已经尽力而为,包管让大娘子满意!就是到时要公子他配合”
“嬷嬷放心,我会叮嘱晋儿的。”
数日之后,三月已过。
四月上旬,汴京城中的寺庙禅院如往年那般准备浴佛斋会。
与往年不同的是,京中各大寺庙禅院的高僧,不约而同的将斋会举办的地方,从寺庙中挪到了受兵灾最严重的京城东南。
其实,这般行事也不是高僧们自愿的。
实在是三月下旬的宫中剧变,事情脉络渐渐清晰,在逆贼和北辽间谍之间担着桥梁作用的,就是蛰伏在大相国寺内的僧人。
而谋逆主谋安国公和几家王府密谋的地方,便是京中几家道观的别院。
于是,平息城内叛乱的大周禁军,在四五天的时间里,奉命配合皇城司将京中的寺庙道观来回犁了四五遍。
不犁不知道,一犁吓一跳。
禁军一到,直接从寺庙道观里抓到了不少通缉多年的强贼悍匪。
开封府的衙役对付这些强贼悍匪自是很费力的,但面对披坚执锐杀气腾腾的大周禁军,这些积年的悍匪便都成了强弩长枪的靶子。
尚没有被追责的寺庙道观的主持和观主也都知趣,很快自发的为京城东南的民宅修复筹集善款。
来到四月后,有高僧和真人自备各种金贵法器,无偿的在京城东南超度遇难的百姓。
还有寺庙道观主动开设粥棚,无偿赠送香汤吃食。
寺庙道观做好事也不留名,问就是当今朝廷体恤百姓的特意安排。
另外,
汴京三月下旬的剧变,参与的不是普通百姓而是禁军。
剧变来的太快太惨烈,双方鏖战的街坊附近,有不少人家举家遭了难。
有不少宅院或化成废墟,或成了无主之家。
太子赵枋和开封府尹一起主持着,将快要修好的院子和不少无主的宅子收归朝廷后继续寄卖,价格非常的合适。
赚得的银钱,大部分要用来赡养此次剧变中的孤寡。
一时之间,市井中满是对朝廷的感恩戴德。
这日,
是浴佛斋会的第二日,
距汴京剧变已有近二十天,汴京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模样。
清淤后的运河水量丰沛各色船只络绎不绝,船号高呼不时传来;
岸边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吆喝揽客的声音不绝于耳;
百姓富户们或悠闲或忙碌,不时有人在摊子或酒楼前光顾驻足。
大多数人的生活回归正轨,有的则是习惯了生活变化后的日子。
上午时分,汴京东南边的天空堆集了不少乌云。
中午时,乌云便飘到了汴京上空。
勇毅侯府,
徐载靖院儿,
书房中光线最好的窗边,张开双臂的徐载靖,一只手里还捏着书本。
“公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