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用皮尺测量徐载靖腰背的云想,轻声说道。
嗯了一声后,徐载靖继续看起了书。
这时,手里拎着小竹篮的青草从院门走了进来,看到窗边的徐载靖后,青草还笑着招了下手。
进到书房中,青草献宝似的举起竹篮,笑道:“公子,青云哥他从庄子上带来的杏子。”
“嗯。杏子吃多了不好,你们三个悠着点。”
青草笑道:“公子放心!奴婢们心里有数。”
说话的时候,想进来接过竹篮后去洗杏子,青草则站在一旁说道:“公子,青云哥说街上的邹娘子一家要搬走了!”
“哦?”徐载靖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看向了青草:“搬去哪儿?”
青草道:“说是搬去汴京东南,那里有处宅院价格合适。邹大娘子的官人又是军伍出身,倒也不怕市井中说的那些。”
徐载靖笑了笑。
汴京是天下首善之地,地价颇高,可以说寸土寸金!
汴京东南有宅院出售,但不知为何,市井中却有了那边的宅子有煞气冤魂的说法。
不懂的百姓可能会信以为真,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用来恐吓延缓别人购买房产的谣言。
毕竟买的人越少,价格就越低,某些有钱的富户便能多买上一个宅院,只要等上几年,宅院的价值便会翻番。
不知想到了什么,徐载靖将手里的书本合上后放到桌上,道:“青草,走,咱们去看看。”
“啊?”
青草愣了下,眼睛一转后,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徐载靖。
“想啥呢?”徐载靖笑着问道。
“呃,公子,奴婢在想天色不好,奴婢去拿两柄油纸伞,公子稍候!”青草说着快步离开。
“再找个荷包,装几个金银元宝。”
“知道了,公子。”
等青草拎着荷包抱着两把油纸伞出来时,徐载靖正在院内廊下等她。
看到青草后,徐载靖便背着手迈步朝外走去。
“公子,等等我。”
出府的路上,
青草拎着荷包抱着油纸伞,走几步就看徐载靖一眼。
“有话就说,你家公子脸上没长儿。”
徐载靖说着话,将青草怀里的纸伞拿过了一把。
青草疑惑道:“公子,你怎么知道奴婢有话想说?”
“写你脸上了。”
“哦——”青草瞄了徐载靖一眼后,斟酌着说道:“公子,你去看沈大人和邹大娘子搬家,还要随礼,是因为荣家姑娘么?”
没等徐载靖回答,青草补充了一句:“这两日市井中都传开了。”
徐载靖背着的双手拿着油纸伞,深吸一口雨前的空气后道:“是,也不是。”
虽然不懂徐载靖这话的意思,但青草依旧点头:“哦。”
主仆二人说着话,朝着府外走去。
一路上,见到徐载靖的仆妇小厮,多会笑着行礼问好。
毕竟自家公子是状元郎,市井中还有传言说,自家公子要娶汴京两家高门的嫡女。
作为仆妇小厮,在府外别人问起自己的出身,只要说是勇毅侯府的人,便立马有很多人围上来恭维询问。
徐载靖笑着点头致意,很快便到了大门口。
侯府门前有些距离的街上,依旧有不少故旧在摆摊,瞧着生意很不错。
看到徐载靖带着青草出来,不少人也是会笑着拱手行礼,表情和侯府里的仆妇小厮一般无二。
路边摊子上的客人,有的就是来曲园街一坐,想着有机会能看徐载靖一面。
可徐载靖真的出府现身在曲园街上了,这些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毕竟,就徐载靖身上的功名功劳和市井中的传言,徐载靖只是视线扫过,便自带难以言明的意味。
目送点头致意后走远的徐载靖,摊子上有客人低声道:“没想到五郎竟如此温文如玉平易近人。”
周围摊子上,还坐着两三位气质和扬州白老爷子很像,带着精悍护卫的中年人。
在看到徐载靖经过后,这几位中年人的神色先是颇为意外,随后又很是遗憾的摇着头,似乎是痛失了一笔利润极其丰厚的买卖。
邹家院子门口停着四辆马车,一个带车厢,其余都是平板马车。
院门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院子里,
“段大哥,你劲儿真大,这么重的条案居然自己就能扛出来。”姑娘清脆的声音传来。
有粗豪的笑声:“嘿嘿,小妹,这个就是小菜一碟!嘿——”
另一个声音道:“我说小妹,你就别给我段兄弟喂萝卜了!虽说他劲儿大,但也不能真当驴使唤啊!”
“老耿,你说什么呢!谁是驴!”
听着里面的对话,青草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这时,院子里众人口中的条案出现在主仆二人面前。
“嘿嘿,小妹”还在回头看的邹小妹的小段,没注意自己脚下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