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两侧植有松柏,枝叶在晨风中轻摆,平添几分肃穆。
伍长龄的书房陈设古朴大气,紫檀书架直抵屋顶,满藏兵法典籍舆图。
窗下书案宽大,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运河布防图。
「你先坐。」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伍长龄指了指书案旁两张铺着锦垫的圈椅,而后立于案前亲自煮水烹茶,笑道:「赵文泰就知道显摆他的好茶,今儿你也尝尝我这从武夷山新得的岩茶,保准不比他的差。」
「多谢伍叔。」
薛淮依言落座,姿态恭谨但不拘束。
他的目光扫过书案,落在旁边墙上悬挂的一柄古朴长剑上。那剑鞘乌沉,样式古拙,透着一股历经沙场的沧桑感。
伍长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中掠过一丝追忆,一边动作沉稳地分茶,一边缓声道:「此剑名为镇岳,乃我岳丈大人当年在辽东时所佩。景澈,你我两家渊源还要从令尊说起。」
薛淮神色一肃,微微欠身道:「伍叔请讲。」
伍长龄将一盏清亮橙黄的茶汤推到薛淮面前,自己也端起一盏,感慨道:「当年我初入行伍,不过一小小百户,岳丈他老人家时任辽东都指挥佥事,遭人构陷身陷囹国,几至抄家灭族。彼时满朝皆畏权贵无人敢言,唯有令尊薛公挺身而出,一封《劾辽东督臣贪渎构陷疏》,字字泣血直陈冤屈,天子震怒下旨彻查,岳丈方能沉冤得雪。若无令尊当年那份浩然正气,岂有伍某今日?」
他望着薛淮,无比郑重地说道:「此恩此德,伍氏一门铭记五内。」
薛淮心中亦是激荡,正色道:「先父彼时之举乃职责所在,亦是本心使然,实不敢当伍叔如此重念。倒是去岁两淮盐案,若非伍叔深明大义,于关键时刻鼎力相助,淮扬之乱恐难如此迅速平息。陛下加恩封伍叔为平江伯,实乃功勋卓着名至实归,家父泉下有知亦当欣慰。」
「盐案之事乃是为国锄奸,分内之事罢了。」
伍长龄一言带过,赞许道:「倒是景澈你年纪轻轻便智勇双全,于万难之中破此惊天大案,其功更甚。看到你继令尊遗风,青出于蓝,老夫心中甚慰。」
两人对饮一盏,茶香醇厚,仿佛将过往的恩义与共同的功业都融入这盏清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