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表态让一众大商人稍稍安心。
桑承泽打伤了乔文轩,然后亲自来到休园向乔家赔罪,如今还留在薛淮身边做事,有这样一个「人质」在,漕帮肯定不敢太过分。
问题在于相较漕帮,这些人最畏惧的依旧是漕衙,对方在千里运河上有无数合规的理由拿捏他们。
乔望山观察着众人的神情,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缓缓道:「诸位心里有何想法不妨直言。」
没人开口,厅内陷入一片沉默。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漕衙和漕帮为何要针对他们,归根结底是因为盐商协会的成立,影响到那些人的切身利益。
只要盐商协会解散,盐漕之争便可立刻化解,双方重新回到以前那种和谐的关系。
然而谁敢提出此事?
盐协乃薛淮亲自推动成立,他亲自拟定协会的章程,为营造一个相对公平公开的经商环境呕心沥血,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他并未过多干涉盐协的日常运行,反倒在这些商人有需要的时候出面安抚人心。
对于这些盐商来说,盐协的成立给他们带来很多好处和便利,比如申购盐引不再像以前那般四处打点,比如彼此存在直接竞争时会有人帮忙协调,比如不再需要向漕帮缴纳份子钱从而大幅节省开支,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们亲身感受到的好处。
虽然他们的眼界没有薛淮开阔,但他们隐约意识到随着协会的不断完善,他们身为第一批加入的核心成员,将来能够获益的地方远不止这些。
倘若不是现在需要面对漕运总督衙门这个恐怖的庞然大物,这些盐商一定会是协会最坚定的拥趸。
乔望山见始终没人开口,便轻咳一声,正色道:「既然大家都不肯说,那老朽就说几句吧。老朽相信在座每个人都记得,在薛大人履任扬州之前,我们过的是什幺日子。那时许观澜和刘傅、郑博彦等人狼狈为奸,一手把持着两淮盐业的利润,对待我等恨不能吃干抹净。倘若不是薛大人出手查办他们,我等的家业就算能够存活下来,也必然是苟延残喘之态。」
「没错!」
坐在右边的徐德顺感慨道:「当初许观澜等人设计引窝一事,若非薛大人棋高一着,请来乔老、沈员外和杭州同仁出手相助,徐某的祖业都要被那几人夺走。哪怕只因为这件事,徐某也绝对会支持薛大人,支持我们盐商协会!」
乔望山赞许地看着他,点头道:「便是这个道理。薛大人为了我们两淮盐商付出多少心血,诸位都看在眼里,而在盐商协会成立之初,薛大人便讲过这会引来漕衙和漕帮的忌惮,当时诸位并未提出异议,为何如今又因为一点点曲折和磨难,便作此颓丧之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