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容貌娇美,此刻依偎在男子身侧,目光同样好奇地打量著阁內陈设。
这一行人刚一进门,其排场与气势便瞬间吸引了阁內所有修士的注意,原本有些喧闹的大堂顿时安静了不少,许多人都下意识地放缓了动作,投去或敬畏,或羡慕的目光。
初安不想惹麻烦,见对方人多势眾,且直衝大门而来,便主动向旁边让开了道路,低垂著眼帘,站到了柜檯一侧的角落,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锦衣男子路过初安跟前时,脚步微微一顿,目光落在了一身素净白衣,低眉顺目的女子身上。
他眸光微亮,如同发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猎物,上下仔细打量了初安一番,神色若有所思。
几息过后,他脸上那惯有的矜贵笑意加深了几分,主动上前一步,对著初安,拱手一礼,语调温和:
“在下张氏庆丰,冒味打扰,看道友风姿清绝,见之如故人重逢,实在面善的紧,相见即是有缘,不知道友可否通名,认识一二?”
站在他身旁那红衣女子见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愉,但她並未开口,只是抿了抿唇,
偏过头去,假装被柜檯里的一件华丽首饰吸引,转移开注意力,手指却下意识地绞紧了衣袖。
初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搭话弄得微,她抬起头,清澈的眸光中带著一丝疏离与警惕,同样拱手回礼,声音清冷平淡:“萍水相逢,不便相告,望道友海涵。”
言语很客气,但拒绝之意明显。
见初安拒绝,张庆丰脸上笑意不减,似乎更感兴趣了些。
他抬手,招来了一直躬身候在一旁的店铺掌柜,吩咐道:“去將我上月定下的那套云霞仙衣取来。”
听到云霞仙衣四个字,一旁假装看首饰的红衣女子身形微僵,豁然转头看向张庆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委屈,但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出声,只是眼圈微微泛红。
掌柜不敢怠慢,连忙亲自去內室,捧出一个流光溢彩的玉盒,打开盒盖,里面整齐叠放著一套衣裙。
那衣裙不知用何种材料织就,轻薄如烟霞,色彩流转不定,仿若是將天边的云彩剪下,灵光氮盒,一看便知绝非凡品,几乎是逼近半仙宝级別的法衣,
张庆丰看都未看那套珍贵的仙衣,示意掌柜將其递给初安,笑道:“区区薄礼,聊表心意,还望道友笑纳,权当是庆丰为方才的唐突赔罪。”
“无功不受禄,道友好意,在下心领。”初安柳眉微,后退了一步,再次拒绝,语气虽然依旧保持著礼节,但已透出明显的不快。
她不再多言,对著掌柜微微頜首,便径直绕过张庆丰一行人,向门外走去。
张庆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初安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淡去了几分。
他缓缓收回手,指节微微收紧,隨即又鬆开,对身旁一位心腹僕从低声传音道:“去查查,这女子是何来歷,身份背景,住在何处,都要查清,要快,更要细。”
那僕从领命,无声无息地退入人群消失。
张庆丰的目光望著初安消失的门口方向,久久未曾挪开,若有所思。
那女子身上的气息,太乾净了,清澈通透得不染一丝尘埃,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水晶,与他平日里接触的那些或是妖嬈,或是嫵媚,亦或是充满算计的女子截然不同。
仅仅是看看,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他漫不经心地將手中那盒云霞仙衣,塞到了身旁女子的怀里,仿佛那只是件不值钱的小玩意,
而后再度望向掌柜,问道:
“她方才在店里买了什么?”
掌柜顿时心领神会,连忙躬身回答:
“回张公子,那位姑娘只买了几件最最普通的法衣,料子一般,只有基础防护,小的向她推荐了几件不错的防御法器和攻击法宝,她都没要,看著手头上应是並不宽裕。”
张庆丰闻言,眸光骤然一闪,脸上的笑意重新浮现,且更深了几分。
手头不宽裕?这倒是个好消息。
他沉吟片刻,頜首叮嘱道:“替我搜罗一批女子用的护身法器首饰、还有法衣,要最顶级的,
用料,款式都要最好的,我要送人。”
“张公子放心,在下一定给您办妥。”掌柜当即保证,脸上笑意真切了几分,这可是一笔大生意。
吩附完,张庆丰这才仿佛刚想起身旁还有人,他警了一眼那抱著云霞仙衣,脸色阵红阵白的红衣女子,语气淡漠:
“你看看这店里,可还有你中意的?一併带走。”
“不必,够用了。”女子微微摇头,笑容恢復了此前的甜美。
张庆丰显然並不关心她此刻的心情,摆了摆手,意兴阑珊道:
“那便回去。”
他此刻所有的心思,早已飞到了那个白衣女子身上,盘算著该如何才能將其纳入掌中。
隱匿於虚空之中的楚政,將这一切尽收眼底,目光幽深,若有所思。
“张氏真仙世家,对於如今仅有金丹修为的初安而言,无疑是庞然大物,是完全不可招惹的存在。”
“但这便是她的劫数么?让她与这种世家產生纠葛,甚至为敌?这劫难的难度,是否有些过於超纲了?”
“是因为我的存在,无形中拔高了她所需承受劫难的强度?將我的实力也算作了她潜在助力的一部分?还是说这其中另有其他,我还未看透的缘由?”
楚政没有出面干预,继续隱匿身形,旁观著事態的后续发展。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遇到那张庆丰之后,初安身侧那原本相对平静的劫气,已然开始加速匯聚,出现了波动。
这足以说明,这的確是劫数无疑了。
张氏的能量,在这周边地域,无疑是巨大的。
不到一日,关於初安和正平那点浅显的信息,便已被整理成册,恭敬地放在了张庆丰华丽的臥榻之旁。
他斜倚在锦榻上,赤著上身,体魄健壮,一名仅著轻纱,身段妖嬈的侍女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揉捏著肩膀。
扫过眼前的信息,张庆丰若有所思。
“兄妹二人,兄长体修,约莫武道五阶,神窍境,行事低调节俭,住在城南的仙来客栈,甲字三號房·”
仙来客栈,虽名为仙来,但那地方可不怎么上档次。
信息很简略,几乎查不到更深背景,仿佛这两人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不过在这上界之中,没有跟脚,没有背景的散修,他见得多了。
行事节俭,住廉价客栈·可见手头確实不宽裕,也没什么强硬靠山,张庆丰心绪微定,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抬手推开侍女,招来了守在门外的侍从,吩附道:“去库房支五百仙玉,再挑几件顶级防御法宝,还有养顏灵丹,一併装好,然后派人送到仙来客栈,甲字三號房,交给那位姑娘的兄长。”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要客气些,就说是张某一点心意,交个朋友。”
侍从躬身退下,领命而去。
那赤著上身的妖烧侍女又如同水蛇般缠了上来,从后面缓缓抱住了张庆丰的腰,柔软的身体贴著他,声音带著些许酸意,娇声道:
“我可从未见您对谁这般上心过。”
张庆丰享受著身后的温软,一声笑,隨手在那丰处拍了一记,语气带著一丝玩味:
“她不一样。”
他微微眯起眼,沉声开口:
“我天生灵觉远超常人,做事从未出过错,那女子绝非池中之物,极为不凡,若是能將其好好栽培,彻底收服,將来必会成为我一大助力,与你们肯定是不一样的。”
仙来客栈,甲字三號房。
看著堆放在桌上的那几只流光溢彩的礼盒,以及一旁那袋散发著浓郁仙气,鼓鼓囊囊的仙玉,
正平和初安面面相,一时都有些迷惑。
“这张家公子,到底想做什么?”正平眉头紧锁,有些疑惑。
初安清丽的脸上也满是困扰,她摇了摇头,很快做出了决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离开此地,主上神通广大,想寻我等二人,不过是动念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