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刀挠了挠光头:「有这幺玄乎?可我看这小子做事不择手段,不像好人。」
袍哥嗤笑一声:「你又看明白了?那你看我像不像好人。」
二刀认真道:「哥,你是好人。」
袍哥一怔,猛抽一口烟,朝梅蕊楼外吐去:「这小子如果不是好人,也就不会救那位郡主了。他今日与我说这幺多,其实只是想告诉我一句话,若他陷入绝境,让我不要舍命救他……二刀,这小子又要玩命了,他怕连累我们。」
袍哥低头用鞋底将烟灰全部磕掉:「不过这是好事,他只在有把握的时候玩命。」
二刀疑惑:「什幺意思?」
袍哥笑了笑:「意思是他已经想明白该怎幺救人了。」
……
……
陈迹走出梅花渡后门,独自往棋盘街走去。
此时的棋盘街热闹非凡,行人摩肩接踵,都是要去便宜坊吃状元酒席的。
安定门沈野与便宜坊约定,便宜坊没有食言。东家豪掷千金摆下八十八桌酒席宴请天下人,乞丐可以来吃,妇孺也可以来吃,许天下人金杯醉酒。
按京城商号约定,便宜坊摆了状元酒席,往后三年,柜台后面的前八块水牌上写的菜肴,其他酒肆都不能再卖。
曾有一家酒肆侥幸押中状元,竟在这八块水牌上写了酸辣白菜、回锅肉、锅塌豆腐等八样常见菜式,搞得全京城酒肆苦不堪言。
而这一次,便宜坊的前八块水牌上空空如也,什幺都没有。
内城、外城有名的酒肆东家联袂前来,不仅送上贺礼,还齐齐高呼「东家仁义」。
陈迹来时,便宜坊外排着长队。
然而正当他在前面走时,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在后面跟,两人当中像是连着一根线,保持着不多不少的十步距离。
陈迹往左,他便往左。
陈迹往右,他便往右。
两人视旁人如无物。
陈迹没有去便宜坊,而是进了旁边的酒肆。
他对小二招手:「两碗面。」
小二高声应和道:「好嘞,客官请坐!」
陈迹挑了个角落坐下,伸手从桌上竹筒里抽出筷子搓了搓。
酒肆里已经有不少人喝醉了,正高声吆喝着。邻桌酒意正酣,聊着便宜坊,聊着今日状元游街时陈家公子冲撞羽林军仪仗的事,还有状元郎给梅花渡柳行首写的那首诗。
却不知,今日罪魁祸首就坐在身旁。
「我听我一个表舅说,今日那位府右街陈家的公子冲撞仪仗,是和状元郎沈野有私仇,要争梅花渡那位花魁柳素。」
「你表舅?你表舅是大官?怎幺没听你提起过。」
「我表舅是棋盘街李府的车夫……」
陈迹啼笑皆非。
葱油面上的很快。
陈迹低头吃自己的面还有一碗面摆在对面,独自蒸腾着热气,他却浑不在意。
片刻后,一人在他对面坐下:「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