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陈迹骤然陷入沉思,文韬将军遭人陷害、结义妹妹不知所踪、胡三爷辞官、原先龙门客栈掌柜与伙计被人吊死在旌表牌坊、陈家户部尚书遇刺,这一连串的事,似乎隐隐有着某种联系!
此时,冯先生淡然道:「陈迹,这历史翻开每一页,里面都只有血淋淋的『利益』二字,你何时能从那一桩桩事里看到这两个字,才算是真的明了事理。」
陈迹拱手道:「卑职只是一个小小的海东青,糊涂些也好。大人需要卑职做什幺,卑职就做什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冯先生听到如此冠冕堂皇的回答,好笑的转头看向陈迹。
他用手指虚点两下:「你啊你,何时也学会这些拍马屁的话术了?你才入密谍司不久便迁升海东青,跻身十二生肖是早晚的事情,早些看透某些事,对你有好处。」
陈迹不动声色道:「不知卑职需要立下何等功劳,才能迁升十二生肖?」
冯先生意味深长道:「时机一到,你自然知晓。」
冯先生继续往城墙处走,陈迹跟在身后好奇道:「大人,世家真的不怕景朝南下的后果吗,万一边军垮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冯先生笑吟吟道:「他们哪管这些?他们觉得,即便改朝换代了,他们换个主子照样能锦衣玉食,除了朱家,没人担心这江山姓什幺。但我们今日毁了天策军,足以使景朝五年之内不敢再起边衅。有了这五年,我们便可以腾出手来收拾旧河山……」
说到此处,冯先生竟面色振奋,手指远处天际的黑色铁幕:「五年后,景朝南下之时,我自披甲,向北而行,饮马北海!」
不知为何。
只有这一刻,陈迹看着眼前的冯先生,终于觉得对方像是一个活着的人,而不是那个强大又冰冷的政治生物。
陈迹忽然问道:「既然史书只有利益二字,那幺大人做这些事,又想从中得到什幺?」
冯先生看着远处:「我啊……」
他没有回答,不知是不想回答,还是一时间真的答不上来了。
许久后,冯先生笑了笑:「我这种人是不会被记进史书的。」
陈迹微微一怔,他没想到竟是这幺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