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问仁神情一滞,隔了片刻讥笑道:「有些人胆子不大,不敢杀景朝贼子,只敢拿些市井帮闲下手,我都替他害臊。真觉得自己有本事,就与我羽林军练一练。」
齐斟酌面色一黑,他才刚在八大胡同找到自信,如今却又被人旧事重提。
彼此都猜到了一些事,但谁也不愿戳破,都不愿丢那个人。
李玄拉着齐斟酌的胳膊往衙门里走去:「莫与他说那幺多,好好操训阵法,自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齐斟酌深深吸了口气:「姐夫不用担心,我懂!」
陈迹让羽林军蛰伏等待时机,这一等,便是五天时间。
直到第五天傍晚,陈问仁等人早早归家去了,陈迹依旧带着羽林军在都督府内操训鸳鸯阵。
「陈迹!」张铮在都督府罩楼的窗户下喊道。
陈迹推开窗户,低头看见张铮左手向后划拉三下。
他对张铮点点头,重新合上窗户。
一炷香后,陈迹领着齐斟酌等人上了辕门外的马车。
羽林军都督府对面的胡同里,一人暗中盯着马车往正阳门驶去,当即从胡同里牵出一匹马来,朝陈家疾驰而去。
……
……
李纱帽胡同,春风院。
青年依靠在窗边打着哈欠,他就这幺从酉时等到亥时,无聊至极。
青年叹息道:「你就不该将这春风院的女子都撵出去,让她们留下来唱唱小曲也是好的。」
周旷坐在一旁,亦是双眼无神:「爷,留她们在此,万一看破你身份出去胡乱言语,我是不是还要灭口?这都第五天了,礼部吴大人的约您没去,吏部张大人的约您也没去,就为看这一出戏耽误多少事情?他们今天要是还没来,咱就别再来了吧。」
青年笑了笑:「你这傻子不懂,我见那幺多部堂做什幺,平白惹人猜忌。放心,那伙人一定会来的。」
周旷擡头:「啥时候来?」
青年透过窗缝望向楼下胡同:「和记与福瑞祥数百号人连生意都不做了守在这里,又能守几天呢?崇南坊、正西坊、琉璃厂的生意还要不要了?潘家园的鬼市还开不开了?就看谁先熬不住了。」
此时,楼下传来争吵声。
却见朱贯站在李纱帽胡同里,与钱平高声争执:「你莫要拦着我,这已是第五天,你和记不做生意,我福瑞祥还要做生意呢。」
钱平站在红灯楼下平静说道:「朱大当家,你与我和记龙头已在祁公面前歃血为盟,如今是要背信弃义?」
朱贯冷笑一声:「我可不是背信弃义,实在是生意耽误不起,若因为这点屁事坏了潘家园的生意,东家怪罪下来我也担当不起。若那伙人再来,尔等速速遣人来唤我即可,我福瑞祥绝不会隔岸观火。」
楼上的青年笑道:「周旷你看,有人熬不住了。」
周旷皱眉:「爷,要不要换了这朱贯?」
青年乐了:「换他做什幺?」
周旷思忖道:「此人善妒,这十来年打压福瑞祥中佼佼者不知凡几,也算是损害了您的利益啊。」
青年胳膊搁在窗台上,下巴搁在胳膊上,百无聊赖的望着朱贯领福瑞祥的人马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