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姓汉子怒道:「祁公年纪大了欲要金盆洗手,三山会的担子还指望你挑起来!那幺多军中残卒还需要有人照看!」
钱平睁开眼睛,迟疑问道:「为何是我?」
姬姓汉子将丹药塞进钱平嘴里:「自己活着问祁公去!」
钱平吞下丹药汉子将他一条胳膊搭在肩上,扶着走回怡红院中:「匕首先不要拔,这枚丹药只能吊着你的命,能不能活还得看你运气!」
朱贯在两人背后冷笑:「三山会也是堕落了,什幺丧家之犬都收。」
三山会的汉子驻足,回头看向朱贯:「我等活着靠一口气,你活着靠什幺?这符阵一时半会儿散不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朱贯一怔,转头一看,枪林盾阵已冲到近前。
他赶忙摆手说道:「我与各位没仇没怨,各位好汉与和记的事,我们福瑞祥不参与!等等,崇南坊也可以给你们……加上崇北坊也可以!」
羽林军转瞬便将福瑞祥的把棍撞碎了,朱贯的惨叫也被吞没在枪林之中。
……
……
烟幕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
藏了许久的王涣,此时拖着肥胖的身躯,笑眯眯站在烟幕之外,等着黑色的烟幕散去。
他双手拇指扣着腰带,眼睛都要笑成一条缝隙:「明日各个堂口准备接了福瑞祥在崇南坊、崇北坊的地盘,连潘家园一起给他收了,往后鬼市里的生意,我和记说了算!」
王涣走到烟幕近前,细细朝滚滚浓烟里看去,想要看看烟幕里的情形。只见那浓烟黑不见底,里面正有一只只黑色的手向外挣扎,似要挣脱烟幕。
一只手差点抓在王涣脸上,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
有把棍低声道:「龙头,这是哪来的行官?咱内八堂的坐堂行官不是修形意拳的吗?」
王涣转头瞥他一眼:「这是东家派来的大行官不该问的不要问。」
把棍犹豫片刻:「钱爷还在里面,他……」
王涣劝慰道:「钱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话音落,黑色的烟幕渐渐散去,王涣笑眯眯的往里看去,而后面色一变,向后退了一小步。
深邃的李纱帽胡同里,红灯笼已燃烧殆尽。
幽长的胡同里满是哀嚎的把棍倒在地上扭动着身子,宛如人间炼狱,朱贯靠在青砖墙上生死不知。
就在王涣对面不远处,羽林军们披头散发,汗水将衣衫全部打湿。
他们喘息着,有人正重新系好蒙面的灰布,有人拔下头上的簪子重新束好头发。
见烟幕散去,齐斟酌往手里吐了一口唾沫,重新握紧斜靠在肩上的长矛;周崇重新举起长盾,用手里的朴刀随意拍了拍盾面;拄着铁狼筅靠在青砖墙上休息的多豹,骂骂咧咧着重新站直了身子。
原先跟着陈问仁的林言初、李光等寒门子弟,也跟在了李玄身后。
陈迹系好蒙面的布,用脚尖从地上挑起长矛,握于手中一振。
他站在队伍最前方,头也不回的问道:「可有胆寒者?」
李玄在他身后平静回答道:「无。」
陈迹擡起长矛平举,遥指王涣:「奋武,万胜!」
「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