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贯帮钱平拍去他肩膀的灰尘,继续笑着说道:「这些年我福瑞祥让着你和记,不与你争也不与你抢,不也活得好好的?生意有时候没那幺重要,多一条胡同、少一条胡同,钱还能落在咱们兜里吗?」
钱平怒道:「东家将生意交予我等,我等岂能儿戏?」
朱贯沉下脸,用手指点着钱平的胸口:「少在这跟我装仁义,你钱平是什幺东西?不过是王涣收留的丧家之犬、座下走狗。你跟他们讲仁义,他们跟你讲仁义吗?」
钱平挥开朱贯的手:「和记与福瑞祥已歃血为盟,莫在此废话了,若再不出手,三山会也容不得你。」
朱贯冷笑:「放心,我福瑞祥这就帮你和记收拾残局,可这次我福瑞祥要的就不止是两条胡同了,我要四条……」
话音未落,却见两人头顶的红灯笼忽然燃烧起来,火焰从底部开始烧,烧得极慢,像是一支倒燃的线香。
红灯笼上,慢慢显出金色的符箓。
不止这一盏,整条李纱帽胡同顶上悬挂的红灯笼都燃烧起来,烧出滚滚浓烟,在夜空中聚而不散,在天空中排成八卦形状。
下一刻,烟幕落下,将整条胡同笼罩在烟幕之中。
李纱帽胡同里,只余下羽林军与福瑞祥的人马,黑色如墨的浓烟将和记隔绝在外。
朱贯心中一惊,赶忙挥手道:「快快快,快撤出胡同!」
可福瑞祥的把棍撞向浓烟,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推了回来。再有五人一起朝浓烟撞去,依旧被弹了回来。
「这他娘是寻道境的符阵!」朱贯怒道:「把红灯笼给我打下来!」
把棍们朝红灯笼投掷匕首,可匕首碰到红灯笼也一并被弹开。
朱贯看了看正朝他们杀来的蒙面人,又看向钱平,勃然大怒道:「你和记他娘的做局坑我?什幺江湖道义,全你娘的都是生意……」
说着说着他却发现钱平怔怔的擡头看着红灯笼,不知在想些什幺。
朱贯不怒反笑:「原来你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看来你和记的东家心里只有我福瑞祥的地盘,没有你这条狗命!来人,和记背信弃义,先给我宰了这钱平!」
福瑞祥的把棍相视一眼,犹豫着不敢上前。
朱贯怒道:「怕什幺?不过是条丧家之犬!」
一名把棍试探着冲上前,他见钱平还在怔怔的仰头看着灯笼,一匕首刺进其腹部,可钱平只低头看他一眼,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又有一名把棍冲上前,匕首刺进钱平背部。
见钱平没有还手的意思,第三名把棍围上来,匕首刺进钱平右胸。
正当第四名把棍要再刺一刀时,胡同旁的怡红院门打开。
一名汉子鬼魅般冲至钱平身前挡下,他握住把棍的手腕,擡头看向朱贯:「按江湖规矩,三刀便算是还了债,此人祁公保了,诸位可有异议?」
朱贯看向钱平身上的伤口,已是命不久矣。
他冷笑着说道:「祁公的面子当然要给这个死人谁想要谁带走。」
汉子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递到钱平嘴边,钱平却惨白着脸,笑着说道:「不必了,浪费。」
朱贯眯起眼睛:「这是道庭的丹药,你们竟拿来给他治伤?」
汉子不理会朱贯,只看着钱平冷声道:「吞下,来日方长!你欠王涣那条命已经还给他了,现在这条命是你自己的了!」
钱平默默闭上眼睛:「姬兄,这江湖没甚意思了,让我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