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夏问道:「几成把握?」
陈迹诚恳道:「两成。」
张夏深深吸了口气:「两成你就敢赌?」
陈迹沉默不语。
张夏亦沉默许久:「赌就赌吧,赌输了我想办法去找父亲给你兜着。」
陈迹笑道:「倒也没那幺险,不过,在做这件事之前,我还得先去见一个人。」
张夏疑惑道:「谁?」
陈迹转身往外走去:「袍哥。你帮忙看顾一下这里,我要去会会这位袍哥,确认一下他是不是最合适做这件事的人。」
张夏跟在他身后:「我随你一起去。」
陈迹回身,两人四目相对,张夏的目光不避不让:「一个人的精力总归是有限的,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但前提是我得知道你每一步要怎幺走。」
陈迹思索片刻:「好。」
两人上了门前的马车,林言初扬起鞭子,驱使着马车往八大胡同行去。
车厢里只剩下陈迹与张夏两人,陈迹闭目养神,张夏则嘴中默念着遮云的经义,小贩的叫卖声从车外传来,却显得车厢内尤为宁谧。
一炷香后,林言初低声道:「大人,到了。」
张夏掀开车厢座位,从座位下的暗格里取出两条灰色的布、两顶斗笠。
陈迹乐了:「张家的马车里怎幺还备着这些物件。」
张夏擡起胳膊将灰布蒙在脸上,在脑后系了个活结:「你要做的事大多都见不得光,有备无患。」
陈迹微微避开目光,戴好斗笠下车。
……
……
百顺胡同,梅花渡。
梅花渡是一间清吟小班,曾出过两位名满京城的行首。其中一位给自己赎了身,不知去了何处。还有一位姓云的行首被齐家赎身,后又被齐家送了人。
福王将七万两银子送去内库后,福瑞祥这老字号,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仿佛桌上的沙子,被人随手一拂,便抹去了。
福瑞祥不是第一个被抹去的,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有趣的是,在福瑞祥消失之后,一位名为周旷的军汉替福瑞祥送来梅花渡的地契,说是恭喜袍哥在京城立棍的贺礼。
福瑞祥没了,可体面还在。
陈迹避开热闹的百顺胡同,压低了斗笠来到梅花渡后门。
门前一名健硕的汉子警惕问道:「阁下从何处来?」
陈迹平静道:「昆仑山来。」
汉子又问:「可见白鹤飞过?」
陈迹竖起一根大拇指回答:「只见五色云彩。」
汉子面色一变:「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