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问德点点头:「好,儿子这就去。」
说罢,他提起衣摆,小心避开地上的碎瓷出了门去。
……
……
陈礼治靠在太师椅上闭目沉思,不知过了多久,二房主事带着梁氏来到议事堂,低声唤道:「老爷,梁氏带来了。」
陈礼治缓缓睁开双眼,只见梁氏形容枯槁,眼眶深陷,嘴唇没有半点血色,仿佛命不久矣。
陈礼治不再看她,反倒疑惑:「王贵呢?」
主事仓皇道:「王贵今日休沐没来府里,小人派人去找,却发现他宅中凌乱,金银细软悉数不见……」
陈礼治挑挑眉毛:「你直接说他跑了不就完了?」
主事低头:「老爷,王贵跑了。」
陈礼治拿起手边茶盏扔了出去:「还不快去抓?」
主事任由茶盏砸在脑袋上,不敢躲:「小人这就去。」
陈礼治忽然皱眉:「等会儿!告诉漕帮,让他们也撒开人手去找王贵,找不到,我先前答应他的事便没戏了!」
「是。」
待主事离去,议事堂内只剩陈礼治与梁氏二人。
议事堂的大门缓缓合拢屋内的光线顿时昏暗下来,只有一缕缕光柱透过白纸照进屋来。
陈礼治揉了揉脸颊,换上一副笑脸对梁氏说道:「弟妹见笑,这些年被大房整的,手下留的尽是些废物。请坐,快请坐。」
梁氏没有坐,她踩着碎瓷来到堂中轻声道:「二老爷唤妾身前来何事?」
陈礼治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早先我答应你帮你取陈迹与姚满二人性命,给陈问孝报仇。但我也说过,事成之后便不能再留着你了,毕竟你知道的太多,万一以后用此事当把柄拿捏我,也不太合适对不对?」
梁氏沉默片刻:「妾身近日都有在按时服用二老爷给的药,一日都没落下过,想来也活不久了。」
陈礼治笑了笑,言辞恳切道:「如今事情出了些岔子,得请弟妹早些离世了。」
梁氏一怔:「二老爷这是何意?你答应过妾身,要让妾身活到亲眼看见问宗科举高中的。」
陈礼治起身来到梁氏身边劝慰道:「你家问宗才高八斗、状元之才,怎幺会考不中呢?你就安心去吧,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