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摘下白骨硬弓的游山捕猎弹了弹弓弦:「喝酒。酒得早些喝,再过几个时辰,这烂舌头便尝不出酒味了。」
「喝到天亮?」
「喝到天亮,回家睡觉。」
两名游山捕猎信口闲聊:「咱们多久没来过这人间了?」
「十三万五千七百二十二天,我数着的。」
「三百七十二年了啊。」
游山捕猎从地上摘下一株开了紫花的苜蓿,他将嫩芽摘下,放在嘴里贪婪的咀嚼着。
他又摘下几片叶子递给同僚,同僚也随手揭开白骨面具,将嫩芽塞入嘴中。这沾了土腥气的草芽,也是往日里可望不可及的味道。
一名游山捕猎重新戴上白骨面具:「走吧,百夫长还在等着。小心别阴沟里翻船,不然就只能独自回五浊恶世,眼巴巴等着别人告诉你人间的酒如今是什幺味道。」
……
……
两名游山捕猎动身。
一人在前开路,低头捕捉踪迹。压弯的草茎、闭合的酢浆草,一草一木皆是痕迹。
一人在后压阵,眼观六路,随时准备开弓射箭。
两人循着踪迹走了很久,其中一人低声道:「泥土里有脚印,前脚掌极深,他在用力狂奔……步距变短,他要力竭了。」
「追。」
两名游山捕猎一同提速,在山野在跳跃穿梭,不知疲倦。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快速经过一棵大树时,大树的树皮忽然挪动起来,压后的游山捕猎耳朵忽然一动,豁然回身拉弓。
可他手里的那支骨箭还没射出,已被陈迹伸手夺走,反手插在他白骨面具的眼眶中。
游山捕猎定定的看着陈迹,看着对方脸上的黑泥:「喝个酒这幺难……」
下一刻,他眼里的野火熄灭,身躯与白骨面具一起化作白灰落在地上。
前面那名游山捕猎回身射箭,一连三箭却箭箭落空。
哚哚哚三声,骨箭追着陈迹的身影依次射在树干上。
陈迹反手射来一箭逼得他也侧身躲闪,待他再回头时,陈迹已经消失在山林里再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