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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已是将死之人,不必拿死来威胁老夫,」廖忠斜睨吴秀:「你们想问老夫什幺?没错,是老夫挟太子逃离梅谷使其折节,亦是老夫要杀人灭口才会去寻陈迹,与太子殿下无关。老夫为太子效命十二载,这仁寿宫合该扯下纱幔,换太子去那御座之上!」

殿中阁臣们垂着眼帘默不作声。

部堂们眼观鼻、鼻观心,噤若寒蝉。他们没想到,梦鸡没来,廖忠却自己将罪名全部揽下。也没想到,廖忠临死前会在仁寿宫里大放厥词。

这番话大逆不道,注定是个凌迟的下场。

御座上的宁帝却不动怒,缓缓开口道:「将廖忠押入诏狱,听候发落。太子御下不严,押入十王宅禁足半年,每日抄录道经三省己身。」

部堂们忍不住相视一眼,廖忠如此悖逆之言,竟只是押入诏狱?不过好在,太子终究是保住了。

山牛提起廖忠,转身出了宫门。

经过太子身边时,廖忠与太子对视,太子眼里深沉的仿佛能滴出黑色毒汁来,廖忠哈哈大笑,笑声越来越远。

却听宁帝再次说道:「解烦卫未查明真相便发海捕文书,吴秀罚俸三年,吴玄戈革职永不录用。」

吴秀躬下身子,恭敬道:「是,内臣亦会每日抄录道经,三省己身。」

就在所有人以为今日尘埃落定时,宁帝忽然看向殿外:「陈迹御前失仪,杖责二十,革职不用。」

说罢,宁帝起身往御屏后走去:「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大宁国祚绵延九百六十载,煌煌帝王四十八位,到朕这里也该有所改变了,都退下歇着吧。」

……

……

阁老与部堂们往外走去,两排小太监提着宫灯引路,从陈迹与太子身旁绕过,只余张拙没急着走。

他站在仁寿宫门槛外,静静看着解烦卫将陈迹按在孝悌碑旁,抡起廷杖一下一下打在陈迹脊背上。

杖责二十,打断两根廷杖。

宫中为防有人弄虚作假,杖责二十的潜台词便是打断两根廷杖,杖责三十便是打断三根,杖责五十则是直接杖毙,杖停若人未死,行刑者以欺君罪名押入诏狱。

陈迹酩酊大醉,一声疼都没喊。

解烦卫正要将其拖出宫去,张拙忽然说道:「我来吧。」

他弯腰擡起陈迹的胳膊架在肩膀上,可陈迹看起来瘦削、身子却重,他自己根本架不起来。

张拙左右看了看,四下已经没人,只能对身旁解烦卫吩咐道:「帮个忙,我背他出宫。」

解烦卫相视一眼:「张大人,还是我们来吧。」

张拙不容置疑的笃定道:「我来。」

解烦卫无奈,托着陈迹放在张拙背上。

张拙一身红衣官袍,背着陈迹慢慢往外走去,穿过红墙金瓦,穿过恢宏宫殿。若从天上的夜色中俯瞰,两人在宽阔的宫道中显得格外渺小,宛如海上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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