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黎眼神一闪:“你就是李长歌,李长歌就是你,没有区别。”
陈迹试探道:“若我背了骂名,会有何后果?”
先前张黎让他在无字天书写下名字时,他便意识到与其行官门径有关。就像他和金猪的一样,彼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他与金猪羁绊在一起的是行官境界,而与张黎羁绊在一起的……应是声望。
张黎苦口婆心道:“你也尝到香火傍身的甜头了,你只需要知道贫道不会害你就行,不必寻根究底。这条门径旁人没走过,但走成了便能超然物外,最差也是当一方城隍。”
“最好呢?”
张黎目光闪烁:“贫道也不知,或是一条成圣的路呢。”
陈迹若有所思道:“可此次并非真的卖国求荣,乃是景朝献城求和。”
张黎恨铁不成钢道:“如今市井已被煽动的群情激奋,午门前还有数百官吏跪着请命,谁还在意真相?一旦元城被放回去,百姓只会骂参与此事的人,不会再管别的……说不清楚的!”
陈迹笑了笑:“晓得了。”
张黎松了口气:“你晓得轻重就好,千万莫要自误。”
“晓得了,晓得了,”陈迹轻轻夹了夹马肚,将张黎那头慢吞吞的大青牛甩在身后。
羽林军的队伍沿安定门大街往南,直到东郊米巷,才将离阳公主送入会同馆,等待宫中定下朝会接见的日子。
陈迹给李玄叮嘱道:“羽林军日夜守在会同馆,吃食、水,务必检查妥当,以免有人行刺。”李玄点点头:“放心……你也劝劝张大人,莫因为一个元城背了骂名。”
陈迹心中一叹。
唯有他知道,是宁帝要把元城送回景朝钳制陆谨、元襄,只是需要一个人出来背负这个骂名而已。张拙没得选。
陈迹笑着回答道:“我进宫面圣去了。”
他独自策马前往午门。
还没到午门,他便远远看见午门前跪伏着一排排官员,有蓝袍、有红袍。
官员们听闻马蹄声,顿时全部回身望来,一名蓝衣官袍的官员直起身子怒斥道:“尔受诗书教化,焉能行此媚敌苟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