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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王时而为太子,时而被废,还是有点号召力的,不可以等闲宗室来看待。

这个时候他若退了,清河王登基称帝,他会放过自己吗?

没人敢保证。

所以,哪怕为了身家性命着想,这个时候都不能退。

一退,就是万丈深渊。

司马炽很快起来了,他朝高光等人点了点头,举步出了偏殿,众人连忙跟上。

「太弟。」王衍一眼看到面露哀戚之色的司马炽,立刻上前,先说了句:「太弟节哀。」

司马炽又流下了眼泪。

王衍叹息一声,道:「天不假年,先帝西行,然国不可一日无主,还请太弟暂收悲念,于灵前即位,臣率百官拜之,定下君臣名分。」

司马炽带着哭音道:「但凭仆射做主。」

「此乃臣之本分。」王衍道。

他悄悄观察了一下皇太弟,莫名地想起了一个人:邵勋。

当初至河内迎奉天子,邵勋就像个老狐狸一样,面面俱到,博得众人赞誉。

皇太弟在太傅面前十分恭谨,但王衍总觉得他是装的。对于太傅弑杀天子,扶皇太弟上位的事情,他不是很赞同,但木已成舟,此时也没什幺好说的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皇太弟司马炽在宫人的陪同下,很快来到了御案后的榻上,跪坐而下之时,他感到浑身都兴奋地颤栗了起来。

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天子之尊,外人难以想像。每一个宗室,年少时或多或少都幻想过这种事。

太傅急不可耐地弑君,或许就有这个因素?

赵王伦明知僭位不可行,却依然忍受不了巨大的诱惑,宁可与诸王刀兵相向,也要当一把皇帝过过瘾。

人啊,终究逃不过名利二字。

「臣王衍拜见陛下。」尚书左仆射王衍引领群臣,行三叩九拜之礼。

「臣某拜见陛下。」群臣纷纷拜倒于此,高呼道。

司马炽只觉一阵眼晕,心砰砰直跳,兴奋之情充溢胸口。

「众卿平身。」司马炽的声音带着颤抖。

虽然只有寥寥二十余人赶到,但重臣皆集于此,这一拜,名分已定,他人再无机会。

不过,太傅呢?

司马炽的目光搜寻着,没看到太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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