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作战是真的残酷,容易被人半渡而击。
照他看来,不如等到冬天,大河冻得结结实实的时候,再遣兵北上。
不过这样也有问题,冬天取土不便,无论扎营还是筑城,都比较麻烦。
「也不知道二叔怎幺想的,唉。」邵慎有些着急地走来走去。
「天子降诏,不得不北上了。」文吏解释道。
「嗯?」邵慎有些惊讶,他真不知道这事。
「七日前的事情。」文吏说道:「天使至中潬城,当众宣读诏书,陈公接旨后,晓谕全军。再等几天,怕是匈奴都知道了。」
「难怪,难怪了!」邵慎一跺脚,叹道:「难怪我过南城之时,听到百姓议论之声。」
其实何止是议论,还隐隐有哭泣之声。
傻子都知道,渡河直攻遮马堤的风险有多大。
大河南岸又不是没有匈奴的斥候或细作,稍稍打听一番就知道。
「天子的命令理会它作甚!」邵慎有些生气,怒道。
文吏摇头苦笑。
天子诏命,确实可以阳奉阴违,但陈公这一次好像没打算拒绝。究其原因,大概是担心夜长梦多吧。总之这是上面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也想不明白,随他去了。
邵慎心中不忿,懒得再看了。
回到城门口时,押运来的物资已经交割完毕了:广成泽送来的肉脯、干酪、酱菜。
另有少量稻米,惠皇后羊氏遣人送的。
呃,还有两件冬衣,襄城公主私下里请他送的。
二叔可真是……
在中潬城等了一天没等到邵勋,邵慎便带着车队回返了。
八月十六,他们在南城宿了一宿,第二天见到数千许昌世兵拔营启程,向东进发,随行的还有大量工匠。
问他们作甚,却没人肯说实话。但「睿智」的邵慎早已看穿,这一定是去下游找地方建临时浮桥的,因为他们带了大量造桥工具。
只是——过了孟津这段,不但河面更加开阔了,水势也颇为湍急,真的能建成浮桥吗?他有些怀疑。
这仗打得他都有点迷糊了。
思来想去,邵慎急得直接停下了,让手下人带车队回返,自己则直奔中潬城,打算劝谏一番二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