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邵瑾有了点兴趣,道:「卿可直言。」
任何有利于统治的事情,他都可以尝试,尤其是事关朝廷命脉的钱粮。
「邺城申绍以『浮力』进院士,听闻已可指导造船,妙用多矣。」范汪说道:「若有好船,从交州广运香料、蔗糖、檀香等物北上,获利不下十倍,乃至数十倍,当可弥补国用不足。」
邵瑾想了想,抚掌而笑,道:「孤食肉,颇离不开香料,卿言是也。」
范汪亦笑道:「便是将来运得多,香料价愈廉,然买的人更多,获利也会更多。」
「如此,孤明矣。」邵瑾感慨道:「怪不得陛下对货殖之事如此看重。」
范汪点头称是。
与此同时,他悄悄观察了下太子的表情,发现他没有怒之色后,便放下了心。
两年之前,太子对这些可不怎幺感兴趣的。现在让你知道辩经辩到最后还是要吃饭兴许就不一样了。
「虞喜、葛洪以何进学士?」邵瑾问道。
「虞仲宁以算学、天文进学士,葛稚川以医进土。」范汪回道。
邵瑾缓缓点头。
在他看来,虞喜的价值就比申绍小很多了。
父亲倒是很喜欢算学,说处处用得着。邵瑾承认这点,但他觉得现有的算学已然够用了,还需要更复杂的吗?有用吗?
他也就这点问过父亲,父亲默然良久,只说他太功利了。
他难以理解,不过一一罢了,就当养个闲人好了。
葛洪以医而进,倒是颇为重要。但父亲总说实证,葛洪的医方怕是还得去芜存菁,没有实证过的总是真伪难辨。
「三人各有专精耶?」收起思绪后,邵瑾问道。
「非也。」范汪说着,便拿出了一份薄薄的书册,道:「此为虞学士新作《安天论》,登于去岁辑文之中,年底收到葛、申二人评述,故新出一册,下月便着驿传送往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