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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大牢刑讯房中。
苏有马活猪似的,被绑在条血迹斑斑的长凳上。一个赤着上身,护心毛一大把的狱卒,抡圆了蘸水的皮鞭,啪的一声抽在他腚上!
他登时就皮开肉绽,惨嚎不止……
「嗷嗷嗷!」
「吵死了,才抽了几鞭子,号丧个屁!」王班头坐在他对面,没好气道:「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苏有马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打死我也是这幺回事……」
「纯粹揍得轻了!」王班头一阵咬牙切齿道:「给我往死里抽!」
「啪!啪!啪!」狱卒挥鞭猛抽。
「嗷!嗷!嗷!」苏有马疯狂惨叫,吵得王班头都听不清外头人说话了。
「停一下!」他只好先叫停狱卒,起身问牢门外的书吏道:「周兄弟来了,有何吩咐?」
「王头儿,尤先生叫你过去,看着还挺生气的。」书吏道。
「哦?」王班头吓得一哆嗦,比起啥事都不管的县太爷,他更怕细到令人发指的尤幕友。
也顾不上继续审问了,赶紧戴上插着孔雀翎的捕快方巾,一路小跑到了外签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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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先生,你老叫我?」王班头一进门就点头哈腰。
尤幕友却面罩寒霜道:「前天晚上,你去抓了个姓苏的?」
「啊。」王班头点点头道:「小的这差事,不抓人才叫稀罕呢。」
「谁让你去抓的,我签过牌票吗?」尤幕友两眼一瞪,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年底了,官府也几乎不抓人了,他这个月就没签过几张牌票!其中也绝对没有姓苏的!
「你老误会了。」王班头赶紧解释道:「前天出了个案子,我们本是叫那人来问话的,没打算抓他的。结果那小子跟我们杠上了,还要我们出示牌票,说没有就不能进门。」
「这兄弟们能忍?忘了是谁,就随便掏了张过去的牌票把他给唬住了。」王班头瞄着尤幕友的表情,小心翼翼道。
「你放屁!」尤幕友却根本不信他这套,重重一拍桌子道:「人家知道官差拿人要持牌票,怎幺可能让你们用过期的唬过去?肯定是伪造的!」
「真没有啊!」王班头忙叫起撞天屈。「这种掉脑袋的事儿,打死我们也不敢啊!再说也没那本事呀……」
「少来那套,当我不知道?你手底下有个造假画的黄三,别说牌票,就是县太爷的印章也能伪造出来!」尤幕友对王班头的情况瞭若指掌,只是平时不揭他老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