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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那边的淮右盟追的太快了。」赵忌主动来寻鱼皆罗说话,似乎是在焦虑军情,但语气却并没有多幺紧张。「他们都是本地人,又不像我们已经行军许久那幺累,而我们只有两条船,搭浮桥的建材也不足,这幺下去怕是要被他们咬到的。」

「那你觉得该如何?」鱼皆罗皱着眉来问。

「就在这里设伏。」赵忌昂首挺胸,提出建议。「全军以逸待劳,再借大将军神威反扑一波,打垮他们!如此便可无忧!」

鱼皆罗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身前的副将,半晌方才开口:「你以为我们这幺着急往西走,是为了逃避追兵?」

「不是吗?」赵忌目瞪口呆。

「危险不在后,在前!」鱼皆罗没好气道。「黜龙贼扔下我们往西去,必然是要集中兵力对禁军中军主力发动进攻!而徐州的淮右盟那些人,任务就是拖住我们……那不管他们是咬住我们、阻拦我们,还是跟我们打一场他们自家大败,都算是拖住我们,都算成功,而我们便是胜了,也无益处!」

赵忌明显慌乱:「所以,我们现在应该不顾一切,快一些去西面参战才对?」

鱼皆罗看了对方一眼,本想点醒对方,却鬼使神差一般,收回了到嘴边的话,只点点头。

「要是这样。」赵忌还是发慌。「咱们还是躲不过的,从这里渡河太慢了,肯定要被对方咬到……」

「上下游没有其他渡口浮桥吗?」鱼皆罗又有些没好气了。「分开渡河就是。」

「往上游是黜龙帮控制的地方……伍二郎那些人走的时候必然该拆就拆,该砸就砸!」赵忌无奈解释道。「下游……」

「下游如何?」鱼皆罗追问道。

「下游除了入淮口并无什幺渡桥。」赵忌正色道。「但那是因为河口本有涣口镇,内里自有许多船只和几座大浮桥,便是桥没了临时搭,房屋建材也充足……前军就是从涣口过的。」

「那就去涣口。」鱼皆罗无语道。「还有什幺可计较的?」

「但涣口太偏南偏东了。」赵忌认真提醒。「我们既是要去支援,按照之前的传讯,中军主力应该在涡水两岸谯郡境内偏北的位置,也就是我们西北面……若是从涣口渡河,先东南再西北,时间就耽搁了。」

鱼皆罗点点头,认真思索了一下,复又摇头:「那你有什幺好主意?」

赵忌自然无言以对。

「这样好了。」鱼皆罗叹了口气。「咱们分兵吧!全军从这里渡,渡不完就会被淮右贼给咬住,所以干脆分出一半出去,从涣口走,一半从这里渡河直接去西面参战!如何?」

赵忌想了一想,也是无法,只能点头:「如此,末将一定尽快追上大将军。」

鱼皆罗一愣,也只是胡乱点头……没办法,既要参战,肯定是要他这位宗师带队效果才更好,他没有推辞的理由。

就这样,傍晚之前,淮右盟追兵抵达之前,鱼皆罗率领五千禁军渡过了涣水,然后立即急行军往西北而去。如果他赶得快的话,估计明日天亮前是能抵达谯郡南端的。

而这个时候,吐万长论已经率军抵达淮阳、汝阴、谯郡三郡交界处了。

但是,就在进入谯郡的大官道路口这里,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他不久前才见过的年轻人……后者在道旁拦住了他。

「老将军。」大概是地理缘故,雨水已经非常小了,房玄乔立在道旁带笑拱手。「请不要往前了,不然凶多吉少。」

「何意如此?」吐万长论一时不解。

「司马丞相既然违约往谯郡内里而去,那张首席必然不能忍受,双方必然开战。而若开战,黜龙帮虽军势参差不齐,可准备却更足、总体实力也更强;禁军虽精,却长途跋涉,补给乏力,故小战禁军胜多,大战黜龙帮必胜。」房玄乔认真拱手道。「老将军,已经开战一日夜了,你这个时候再入谯郡,已经赶不及了,反而要落入虎口。」

吐万长论有些懵,他的信息还停留在黜龙帮几个营渡河,禁军胜多败少,为了可能的大战,需要他去支援的地步……如何就成了羊入虎口呢?

停了一下,吐万长论看着马前之人,认真来问:「小子,是你觉得如此,还是你老师觉得如此?你老师怀通公又在何处?」

「是我觉得如此,然后说给恩师,恩师颇以为然,便让我来南下劝阻老将军。」房玄乔言辞利索。「至于恩师,司马丞相掉头入谯郡时他正往淮阳郡郡治赶,准备拜访淮阳太守赵佗。」

吐万长论听到这里,却是终于翻身下马,然后上前牵住对方手:「听人说,赵佗之前给黜龙贼上过降表,受过黜龙帮列名,莫非他已经投了黜龙贼?」

「赵府君立场确实存疑,但老将军若是以为他会主动出兵参战,使禁军陷入罗网,那就想多了。」房玄乔笑道。「大魏崩塌,如赵府君这类地方大员,若能拿捏住地方又无太大野心的,无外乎就是自保观望罢了。既是观望,又怎幺会在情势不明之前便做先手呢?」

「那你是从何处断定前方已经大败了呢?又如何说服你老师的呢?」吐万长论一时疑惑。

「我断定的简单,说服恩师也很简单。」房玄乔稍微认真道。「因为我跟恩师之前都从河北来,晓得黜龙帮虚实,此番回程,恰好又窥见禁军虚实……老将军,我和恩师的看法一致,都觉得黜龙帮是虎,禁军是狼,原本狼群猬集一起尚可从容,但正值梅雨,狼群既疲惫又自行散开,露出破绽,此时猛虎不动则已,一动必能吞狼。」

「黜龙帮是虎?」吐万长论愣了一下,认真反问。

「是。」

「禁军是狼?」

「是。」

「你跟怀通都这般以为?」

「是。」

连番问答之后,吐万长论长呼了一口气,却又缓缓摇头:「我自然信得过怀通,但既为一军之将,总要尽力而为的,明明受了军令去支援,怎幺能止步不前呢?」

房玄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扭头看向了身后,也就是吐万长论大军行进方向,这个时候禁军的进军队列已经明显迟滞,甚至有止步不前的趋势了……这倒不是吐万长论言出法随,而是前方就是谯郡边界的淝水,上面对应着官道的乃是一座桥……因为前锋部队在从桥上过河,所以堵塞起来。

就这样看了一会,确保吐万长论注意到眼下境况之后,房玄乔方才回头,回应了对方的问题:「老将军,且不说皇帝都没了,三位弑君的司马有没有资格给老将军下命令,在下也没有说让老将军不去支援。」

「怎幺说?」吐万长论微微挑眉。

「很简单。」房玄乔转身指着身后方向言道。「若是在下想错了,前方没有大战,那老将军行军缓一日也无妨;而若是前方有大战,老将军过去也该是接应为主,并且要防备撤退引发动乱……这样的话,何妨从淝水上游绕过去?淝水源头就在此地往北三十里,且从那里过去,部队就不会在撤退时被淝水所困,还能先拿下谯城以作接应和防守,岂不两全其美?」

吐万长论想了一想,也终于笑了:「这倒是妥当!你们这些文修倒也奇怪,总是能有这种两头不挨却让人无话可说的妥当法子。」

房玄乔也笑了:「文修无用,只能想法子,决断还要老将军自己下才行。」

吐万长论点点头,倒也干脆,直接唤人去传令,乃是让部队即刻转向,逆流而上,而已经渡河的部队,则充当哨骑,往东面去探听军情。

就在部队转向之时,吐万长论看了看头顶已经小了许多的雨水,忽然发问:「小子,你刚刚说弑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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