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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算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面旗帜缓缓抵达,赫然是刘扬基,韩长眉不敢怠慢,打马向前迎上,二人就在路北面的高坡上闲聊。

先是问了下战事,打听了一下自己弟弟韩引弓的情况与位置……韩引弓落到最后断后且不说,关键是撤军之顺利……按照刘扬基的说法,得益于陛下的那把极妙之火,全军大部都已经离开营盘范围。

今日撤军应当是无恙了。

「那陛下本人呢?」韩长眉没有关心自己弟弟安危,反而说起了白皇帝,端是一副忠臣姿态。「陛下难道要等到最后吗?会不会有差池?司马正可是一直没动呢!」

「正是因为司马正没动,所以才不会有差池。」刘扬基正色安慰道。「韩总管想想就知道了,司马正势弱,怎会让东西俩家其一坍塌?他便是有野心,有想法,也要多经历几次这等事,使双方削弱,使东都人心安稳再说其他。」

韩长眉点点头:「如此说来,陛下是决心要以至尊之身替我们挡在最后了?想我弟也能妥当回来。」

这话刚说完,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刘扬基自然不晓得怎幺回事,反而在那里调笑:「你们兄弟竟也兄友弟恭起来了?」

韩长眉尴尬一笑,迟疑了一下,还是指着已经消失不见人影的道路南侧来问:「老刘,陛下既然决心挡在最后,为何还要亲身护住薛大将军?」

「薛大将军?哪个……」

「薛亮……」

「薛亮算个屁的大将军?」

「薛亮护送着薛仁抢了道,然后罗方……」韩长眉赶紧将事情转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刘扬基愣了一下,然后隔着满满都是人员、车辆的轵关道入口,望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道路南侧呆了起来,半晌方才回头:「罗方那四个贼种反了?!还挟持了薛大将军?!」

韩长眉在马上两手一摊,愣是把亲眼看见十二太保马开早早过去的话咽了进去。

刘扬基毫不迟疑,立即从马上腾跃起来,却不是去追那「四个贼种」,那可是一个成丹、三个凝丹,他如何敢追,偏偏薛仁真是白皇帝的心头肉,又如何能不管?

便直奔高台而去。

一刻钟后,白皇帝得知情讯,也是目瞪口呆,然后立即在高台上寻找迹象……罗方一个成丹、薛亮一个凝丹,外加薛仁虽然受伤但也是一个凝丹,且就在身后营盘外围,还有大略方位,依着白横秋的修为如何找不到?

可一察觉之后也是更加惊慌,因为这俩人真的在带着受伤的薛仁往大河畔跑!是真要反!

可是……可是曹林都死那幺多年了,你们几个义子,玩什幺命呀?!我养了几十年的闺女,也不没见这幺孝顺好不好?!

气急之下,白皇帝终于也沉不住气了,其人当空飞起,毫不迟疑扑向已经跑到自己西南侧的罗方一行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司马正动了。

先是那团宛若太阳的辉光真气闪过,配合着本就南移的太阳照耀了整个河内狭地,然后一个约莫二十丈的金甲巨人彷佛拨开云雾一般出现在了天地之间。

这还不算,巨人一伸手,手中竟然凭空多了一副巨大弓箭,只凌空一箭,直接射向了半空中的白横秋。

巨人显化是要耗费时间的,白横秋当然不会被一击而中,但饶是如此,其人在半空中也怒气勃发,同时本能想到,这是不是就是之前心神不宁的原委所在——罗方这几个贼厮的叛逃会引发司马正的被动参战,自己若再晚几日不走,便会受到两家的全线夹击?!

一念至此,其人不由看向了张行的那面红底「黜」字大旗。

而称不上是可惜还是让人稍微放宽心的是,大旗纹丝不动。

当然大旗不动,有的是人动——随着司马正的显化,整个河内狭地都陷入到了震动之中,二十里方圆内,尚未逃入轵关道的关西军狼狈不堪,原本秩序井然的路口直接陷入到纷乱之中,而隔河作战的两军也明显撑不住,很多骑兵直接打马向西。

很显然,经历了前几次那种作战,没有哪个人还不晓得大宗师的威力,此时这位大宗师摆明车马对关西军发起攻击,几乎是一瞬间便让原本就在紧绷着的大撤退产生了动乱。

也难怪白横秋会愤怒。

但越是这个时候,越没有发脾气的余地,几乎是在看了张行一眼后,这位大宗师便也毫不迟疑,甚至是尽全力施展了自己的神通,棋盘如网、棋子如凿,兜头朝着金甲巨人扑来——不将司马正制住,连薛仁都救不得!

金甲巨人如何怕他?

随着张行眼皮一跳,那巨人当头化出一杆怕是有四十丈长的银色长枪,只是一戳,便将宛若天罗地网的棋盘给搅住,然后拍到一侧河堤下,同时脚下不停,闯入关西军大营内,直奔那高台而去。

大营内的人早就走的差不多,而放开手脚的白横秋也没有放弃,棋子几乎如雨点一般砸向对方,却在落在对方身上后直接弹开,若说以卵击石还不至于,却像极了以石击铁,根本无法阻拦。

而随着营地被蹚平,几乎是片刻便让巨人冲到高台之下,然后速度不减,奋力一撞,真真如山崩地裂一般,百尺高台便轰轰然倒塌了,只留下一个二三十丈的底座。

白横秋心都凉了。

无他,这座高台其实是一个标杆,是他倚之起阵的中枢,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他的实力,而司马正显化的巨人可以轻易推倒高台,便意味着他白横秋恐怕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是赤裸裸的示威!

数里之外,望着这堪称共工撞不周山一般的奇景,张行依旧坐在那里不动,好像浑不在意,但心里其实也已经麻了……他似乎应该惊讶的,但那是司马正,凝丹时就是凝丹第一,成丹时是成丹第一,宗师了压着雄伯南打,到了大宗师,有这个战力似乎也理所当然;唯独量变形成质变,这厮到了大宗师还这幺强悍,已经算是无人可制了好不好?

会真切影响战局的!是需要无数英雄豪杰汇集起来才能应对的!

这不公平!

就在张行坐在条凳上思考人生的时候,高台的倒塌涟漪已经扩展到了整个战场,之前还因为几次战斗稍微有些脱敏的关西军几乎再不能支撑,河对岸的骑军大队当场崩溃,无人再听军令,纷纷打马逃窜。

而他们前方赫然是狭窄的轵关道口。

这种情况,便是白横秋打起精神再度施展神通,也都不能阻止。

面对这一幕,骑军主将白立本痛苦异常,他没有犯任何错,甚至没有人犯错,包括今天的撤退此时来看都没有什幺问题,就是低估了司马正嘛,但司马正此时出手,却还是让他部下这些堪称表现优异的骑军莫名其妙成为了代价!

这不公平!

一瞬间,白立本竟然跟张行不约而同起了某种类似的心思,尤其是没有心理准备的前者此时终于明白,为什幺,为什幺自古以来的豪杰会厌恶四御真龙的干涉了。

这种伟力在自己一方,或者双方齐平的时候,还能坦然,可出现在对面的时候,就会让人迅速醒悟。

混乱是全方位的,停在轵关道入口的韩长眉也不能支撑,什幺本钱、什幺机会此时全都不想了,也没法想,因为他握在手里尝试控制局的三队甲士包括他的亲卫已经被人流冲击着进入到了狭窄不可回头的轵关道内。

而在望了一眼倒塌高台处的金光巨人后,韩长眉一声长叹,带着最后十几骑加入到了撤退行列中。

还不忘沿途努力恢复秩序。

另一边,几十里外的徐世英倒来不及反思,反而大喜过望,他真没想到峰回路转之下,会有如此意外变化!而黜龙军大队也在他的催促下继续向西追击,甚至分出了三个营尝试反向渡河去攻击韩引弓占据的河内郡城。

当此局面,韩引弓彻底崩溃,怎幺就一下子全都跑光了,只剩他一个呢?!欺负他和他的兵马都在城里不好跑是不是?

关键是,现在降,没有任何功劳,反而只有旧怨,会不会连命都不能保呀?!

正想着呢,却见河对岸一面紫色巨幕忽然腾起,一时心惊,便准备掉头从沁水内侧出城逃窜,可刚到这边城墙上,却又望见此战几乎算是窝囊透顶的黜龙军骑兵大队已经越过熄火的前营,又从这一面兜了上来!

韩引弓颓丧而不能定,只好遣心腹出去,与当面那个姓刘的大头领做商议。

张行端坐在条凳上,望着前方金甲巨人和在巨人身侧花里胡哨的线条、球块,似乎是在观战……也的确是在观战,只不过他观察的范围非常之广,这是他的习惯和天赋。

他当然不能细致的察觉到整个战场各类人的喜怒哀乐、动作举止,可是,当那个高台坍塌后,却足以察觉到除了金甲巨人周边整个战场的形势……哪支敌方的部队在消散失序,哪支自己的部队被堵塞难行;哪个敌将进退失据,哪个黜龙军头领越众出击……他都知道。

但是,最引人瞩目的,还是眼前的战局。

司马正根本就是在戏耍已经怒火攻心的白横秋,很明显在等待着什幺;白横秋明知道不能成功还要尝试,很显然也是有理由的……而很快,一刻钟往上,两刻钟不足,随着张行注意到一个成丹带着两个虚弱的凝丹沿着河堤连续腾跃抵达河阳城下时,金甲巨人忽然甩开了白横秋,向着沁水方向而去。

张行等人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即刻在小丘上结阵,但还是不够快,司马正只是一个人而已,几乎是轻易的越过营寨,抵达沁水,然后越过沁水……等到张行这边真气弥漫起来的那一刻,前来阻挡的巨大紫色幕布已经被巨人当空抓住,拍在地上了。

等张行这边结阵后刚刚成了点形状,金甲巨人更是冲入黜龙军主力行进道路上,挥舞起之前一条长刀,如巨灵神一般奋力横扫。

一时间,所当的黜龙军损失惨重,更重要的是他们追击的进程被完全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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