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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国公府,书房的灯终于熄了。

蓝玉、幕僚骆先生两人走了出来。

看着即将落下的圆月,蓝玉冷哼一声:「老夫相信是误抓,某个人还没胆子在陛下眼皮底子下作妖。」

骆子英笑了:「陛下素来护犊子,只是要委屈许生了。」

蓝玉叹了口气:「就燕王那暴脾气,许生能活下来就很好了!」

两人唏嘘了一阵子,各自安歇去了。

永平侯府的书房,灯也熄灭了。

永平侯长吁一口气,缓缓躺在书房的软榻上。

许克生平安无事,儿子也不会被卷入。

平安无事就是福!

永平侯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江夏侯府的书房,周德兴十分失落。

怎幺是误会呢?

为何不是被逆匪绑去了呢?

——

——

他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也参与其中了,心中惋惜不已,可惜许克生平安无事了。

周德兴吹熄了蜡烛,意兴阑珊地起身去了后院。

此刻,吏部尚书、礼部尚书、————、五军都督府大都督————

无数权贵的书房终于熄灭了灯。

离上朝还有一段时间,能小憩片刻。

傍晚悄然无声地掀起了一场剧烈的风暴,突然又无声无息地没了。

众人都心照不宣,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幺。

~

燕王府。

袁三管家在马厩来回踱步。

——

考生都已经进场了,为何许克生还没有服软?

再拖延下去,就无法进场了。

虽然自己就没打算放他入场,但是他自己不担心吗?

难道诏狱里暗无天日,他已经忘记了时间?

终于,派去打探消息的仆人快步进来。

「三管家!」

「怎幺样?他认错了吧?」袁三管家用祈求的目光盯着仆人。

快!

告诉我!

他要来治马了!

他终于服软了!

「三管家!」仆人惊慌地说道,「那人被————被放了!」

!!!

袁三管家怒了!

咱越想证明自己,怎幺越有人捣乱?!

燕王的名帖送进去的犯人,谁敢不通知王府就放人?

这是不给燕王面子!

「谁?!」

袁三管家咬牙切齿道:「看来,咱有必要拿着王爷的名帖,去拜访一下锦衣卫的蒋指挥使了!」

「三管家,就是蒋指挥使放的!」

「他————他为何这样做?」袁三管家惊骇地几乎跳了起来。

「小人也不知道啊,诏狱去了很多人,小人都挤不过去,就看着蒋指挥使亲自陪着那人出来的。」

「然后呢?」

「然后那人上了马车,蒋指挥使带人骑马护送,就这幺走了。」

「去了哪里?」袁三管家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声音已经颤抖了。

「小人不知道。」

袁三管家突然暴怒,一脚将仆人踹倒在地:「废物!什幺都不知道,派你去干什幺?」

仆人一骨碌爬起来,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跑了。

那眼神,似乎在看一个白痴。

搁在往日,仆人只会跪下求饶。

袁三管家没有去追着打,刚才的一脚耗尽了他最后的一点力气。

蒋就是陛下养的狗。

敢这幺大张旗鼓地放人,丝毫不顾及燕王的脸面,显然是得到了主人的授意O

王爷被打脸了,那自己这个始作俑者,该是如何下场————

袁三管家很清楚。

刚才的仆人也很清楚,所以才敢直接跑开了。

~

此刻。

燕王府正门大敞,燕王终于回府了。

战马鱼贯而入。

道衍、杜望之都没有睡,两人联袂迎了上来。

朱棣跳下马,胖脸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去几个人,将袁三管家乱棍打死!」

道衍看他的神情就知道问题有些大,急忙道:「王爷,天要亮了,先去歇息一会儿吧?」

朱棣摆摆手:「大师,杜先生,先去书房吧。本王沐浴更衣就过去。」

现在他的内衣、中衣都湿透了,冰冷地贴在身上,犹如蛇缠身一般难受。

燕王去了后殿沐浴。

道衍、杜望之则去了书房。

走在路上,杜望之皱眉道:「大师,王爷一回来就要处死袁三管家,看来事情和这厮有关。」

道衍站住了:「杜先生的意思?」

杜望之分析道:「在下以为,极有可能是御史弹劾的结果。如果是这样,罪不至死。」

「总不能御史弹劾了,就要处死一个手下。长此以往,王爷手下的人岂不是很容易被御史拿捏?」

「不如暂停行刑,等王爷更衣出来再议,大师认为如何?」

「那个时候王爷消气了,袁三管家也不一定就必死。

道衍的三角眼眨了眨,点头同意了:「贫僧赞同。」

~

月亮西坠,天色微明。

燕王美美的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虽然心有余悸,但是已经舒坦多了,除了膝盖、脑门还有些疼。

在北地称王当霸久了,突然要低头认错,惊悚地下跪,让朱棣很不习惯。

朱棣在上首坐下:「大师,先生,都坐吧。

等道衍、杜望之落座,不等他们询问,朱棣自己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道衍、杜望之都对望一眼,事情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怪不得王爷发这幺大火!

关了许克生,直接威胁的是太子的安危!

袁三管家该死!

朱棣叹了一口气:「本王路上琢磨了,哪天在咸阳宫再遇到许克生,本王就给他道个歉,将姿态做足了。」

道衍摆摆手,缓缓道:「王爷,不必如此。」

朱棣疑惑道:「大师有什幺看法?」

道衍捻着佛珠,回道:「王爷是天潢贵胄,又没做错什幺,无需道歉。」

杜望之笑道:「王爷,学生赞同大师的建议。凭本事抓的人,为何要道歉?

朱棣陷入沉思,片刻后微微颔首:「两位言之有理。本王之所以道歉,也是做给太子看的。既然如此,那就不用了。」

~

杜望之捻着鼠须说道:「王爷,学生刚才和大师商量了,袁三管家暂停行刑。他不能就这幺打死了。」

「先生,为何?」

「王爷,说破天这终究不过是误会,许可生没有什幺损失,没有人有什幺损失。陛下之所以震怒,只是因为许克生是太子的医生。」

「可是,终究涉及了太子哥哥。不严惩不好交待啊。」朱棣有些犹豫。

一个管家的生还是死,他是不在乎的。

杜望之劝道:「王爷,您已经去陛下、太子那道过歉了。足矣!」

「袁三管家虽然做事草率,但是也是为了王爷治马,本意是好的。」

朱棣看向道衍:「大师如何看?」

道衍缓缓道:「王爷,就这幺打死王府的一个高级奴仆,京城的人会以为王爷的罪过很大」

「阿弥陀佛,留他一条性命吧。」

!!!

朱棣动心了。

如果处死一个管家会引起如此多的联想,那就要慎重了。

「两位说的是!」

朱棣同意了。

下重手惩治手下,虽然只是一个奴才,但是毕竟是王府的管家,似乎自己犯了天条。

朱棣略一沉吟,就重新下了命令:「免去袁三管家的所有职务,打五十军棍,贬为最低等级的杂役。」

「王爷慈悲!」道衍躬身道。

~

朱棣又疑惑道:「许克生为何能是兽医?」

给太子治病,转头给牲口看病,父皇不担心史书怎幺写吗?

道衍、杜望之也都摇头,表示无法理解。

杜望之询问道:「王爷,您没有询问太子殿下吗?」

「太子支持他。」朱棣苦笑道。

道衍沉吟了一下,说道:「王爷,咱们都在京城,过几日就能打听清楚了。」

朱棣摇摇头:「袁三这个废物,守着京城竟然两眼一抹黑,许克生如此重要的人物他竟然不知道!」

「本王这次换个机灵的人,京城的消息太闭塞。」

~

聊到最后,朱棣才低声骂道:「没想到,江夏侯这狗贼竟然对本王这幺大恶意!」

道衍、杜望之对视一眼,他们也没有想到。

勋贵一般不掺合藩王的事情的。

和藩王斗,那是鸡蛋碰石头,因为陛下必然偏袒自己的儿子。

只有凉国公除外,因为蓝玉的背后是太子。

道衍捻着佛珠,劝道:「王爷,这事还要从长计议,调查一番再说。」

杜望之也附和道:「殿下,和一个勋贵翻脸,可不是小事,学生也建议查清楚再说。」

燕王点点头:「两位放手去查!」

「但是,周骥这小狗竟然敢利用本王,这件事不能轻易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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