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乡泉道:“先生要把这篇文章刊登在《大同报》的头版头条,这就是我们大同社项目那些地主士绅发动战斗的號角,他们虚偽航脏的面目已经被我们揭露,现在要天下人都看清楚他们五陋的面目。
我会在十日內便可让整个大明北方,一个月后整个大明都会看到先生这篇文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迫不及待想要让这篇文章传播出去的急切。
李文兵接著说道:“我倒是认为这篇文章要让大同社员学习。我们还有不少社员,抱著打天下、坐江山的那套封建想法,这种想法是极其危险的。要是都督府没有满足他们的想法,他们还会认为是我们亏待了他们这些功臣。
但现在告诉他们,我们建立大同社不是要搞封建君臣贵族那一套,打天下是为了建立公天下,是为了让天下人能过上大同世界的日子。”
李文兵一直做监管大同社员的事务,所以他反而是整个大同市最了解社员墮落的人。
他看著曾经一个个有为的青年,成为了县令官员,就快速的腐化墮落,学著大明的官员,聘请师爷,想办法中饱私囊,贪污腐化,成为了大家原本唾弃的人。
最关键的是他们並不认为自已错了,被他抓住之后还振振有词道:“水至清则无鱼,
人至察则无徒,某摊的弄点银子连大明官员十分之一都没有,这本就是大明官场的潜规则,都督府如此亏待贤才,还怎么获取天下。”
李文兵自然不听他们的狡辩,直接按他们犯罪的程度,或是吊死,或是发配到哈密种草。
社员这种打天下坐天下的想法却让李文兵感到了危机。
徐晨赞同地点点头,说道:“的確,在出兵之前,要让所有社员学习一番,清理他们脑海当中那套封建君王的制度。要让他们明白我们现在打天下,不是为了我徐晨当皇帝,
也不是为了他们当公侯。如果他们接受不了,大家也可以好聚好散。”
刘永皱著眉头,担忧地说道:“大战將至,现在让那些士兵军官失望只怕会影响接下来的战斗吧。”
徐晨坚定地说道:“我大同社不讲那套“千军易得,一將难求”的封建制度。我们讲的是上下同欲、上下同心,让士兵们清楚为什么而战,大同军反而可以爆发更强大的战斗力,所以不用担心军队战斗力下降。”
“现在讲清楚了反而更好,认可这一条,大家志同道合,就是同志一起作战工作;志不同道不合,不如提前分道扬,大家好聚好散,也不至於两相看厌。”
徐晨有这样的底气,是因为他建立的是一套独特的体系。他是一个生活在工业化时代的人,习惯了组织化、標准化的生活,並且將这种习惯带到了大同社。
在军事方面,大同社的火枪、火炮追求標准化和精確化。零件要標准化、通用化,火药定量也要標准化,生產的子弹炮弹也追求標准化,儘量使其威力和射程达到一致。对军事的训练更是如此,班排一级有详细的训练手册,连营一级也有专门的训练手册,旅师一级也有训练和作战的手册。各级体系完善,分工明確,把作战达到標准化、规范化。
所以在大同军当中,没有哪个人是不可缺少的,也不存在兵不识將、將不识兵的问题。
因为大家用的都是同一套的练兵守则和作战方略。这个连长调到那个连一样可以指挥士兵作战,这个团长调到那个团也是一样可以指挥作战。
徐晨也不怕大同社的將领离开,因为离开了这套工业化的作战体系,除非他们能重新打造一套这样的体系,不然的话他们学的本领连三成都发挥不出来。
而且除了军队之外,这套標准也在都督府普及。现在村一级有村守则,乡镇一级也有政务手册,后面县、府乃至整个都督府都在逐步完善相关標准。徐晨召集那些经验丰富的管理人员,统计他们日常会遇到的任务,然后按照標准化制定处理这些任务的流程,再根据他们日常处理政务的表现进行考核。
这套体系虽然只是刚刚出现形,却让大同社的成员们极其难受。毕竟他们是封建时代的人,不管是生活习惯还是心理,都深受封建时代生活习性的影响。现在一下子被徐晨拔高到近工业时代,各种规章制度让他们觉得如同锁一样捆绑住了自己,让他们感觉到极其难受和挣扎。
但这套制度对大同社非常好,大同社本就是一个为工业化体系搭建的,需要的官员比封建时代多了10倍,处理的政务也比封建时代的政务多几十倍,而这套体系可以最低廉的价格,最短的时间,把有文字基础的读书人,培养成为一个相对合格的政务人员,可以处理一方面事务的主管。
而之所以大同社內部没有爆发巨大的矛盾,主要是因为都督府在快速扩张。不到5年的时间,大同社从占据一县之地变成了占据整个关中。单以地盘而言,大同社已经不比大明差多少。在这5年当中,有无数的大同社员,原本是普通的田舍郎,没两年就变成了县令、知州、知府。这不是一个两个的特例,而是有大量这样的事。巨大的晋升空间平息了大家的怨愤,让大家在难受和挣扎中,依然对未来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