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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刚探出半个身子,十几杆明晃晃的刺刀已经对准了他,冰冷的枪尖在烈日下泛着寒光。这些士兵身着统一的灰色军装,但与寻常大同军不同的是,他们臂章上清晰地绣着一个“税”字。

为首的税监队队长,一个脸上带着疤的精悍汉子,走上前来,用带着厚茧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周阳吓得冰凉的脸颊冷笑道:“跑啊?接着跑啊?从京城到开封,你小子腿脚挺利索嘛,害得兄弟们追了你十几天,鞋都磨破了好几双!还想往扬州跑,是想逃到南洋去吧?

做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能逃到哪儿去?”

他回头对手下喝道:“捆结实了!押回去,送到天津卫和他家人团聚,正好凑齐一大家子,发配新大陆挖矿还债!”

“全家流放新大陆。”周阳听到最后这句话,眼中最后一点光彩彻底熄灭,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瘫软在地,任由士兵们将他五大绑。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开封府城,招待所。

税监队队长快步走进一间临时充作办公室的客房,领立正敬礼:“报告刘尚书!逃犯周阳已在城东小刘庄抓获!”

端坐着的,正是税监部尚书刘宗敏。他放下手中的卷宗,脸上露出笑容道:“干得好!这是第32个了。还剩下5条漏网之鱼,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务必尽快缉拿归案。本官要先行一步,押解这32人回京向元首复命。”

以刘宗敏的官职,本不必亲自出马来抓捕几个钱庄逃犯。但天下承平十余年,他这员昔日猛将难免有些手痒,这次借着整顿金融风波的由头,亲自率领税监部五百精兵,靠着地方百姓的积极配合,一路追捕钱庄东家,倒让他过了把追猎的瘾。不过京城催得紧,他只能提前结束这“热身运动”了。

“末将遵命!”队长高声应道。

招待所临时改作的羁押院内,32名被捕的钱庄东家被一根长长的铁链串联着,个个灰头土脸,神色萎靡。

刘宗敏踱步到他们面前,冷哼一声:“哼,一帮利欲熏心的蠢货!元首信任你们,让你们执掌民间财富,流通有无,你们倒好,把这信任当成捞取暴利的工具,把百姓的血汗钱往火坑里推!”

人群中,一个看起来还有些不服气的东家嘟囔道:“这事也不能全怪我们,要怪就怪那西班牙国王翻脸不认人。”

“放屁!”刘宗敏厉声打断,“出了事不想着如何弥补,只想着卷款潜逃,把烂摊子留给朝廷和百姓!你们若是肯留下,老老实实配合朝廷处置,我大同社还会想办法帮你们周旋,给你们一条活路!

可你们呢?赚钱是天酒地,却不敢承担失败的责任!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声音陡然提高道:“你们让北直隶多少百姓的血汗钱打了水漂?这笔账,我大同社给你们记着呢!别以为抓你们回来,流放新大陆就算完了!

这笔债,会跟着你们一辈子!直到你们咽气,或者把欠百姓的钱连本带利还清为止!死了,你们的子孙也要挖矿攒下的工钱继续还!”

这番话如同最后判决,彻底击垮了这些东家们残存的侥幸心理。院内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和求饶声,他们知道大同社是真能说到做到。

刘宗敏厌恶地挥挥手,仿佛驱赶苍蝇一般:“嚎什么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全部押上火车,即刻启程回京!”

“是!”士兵们齐声应和,粗暴地拉扯着铁链,将这串垂头丧气的“蚂蚱”押解出院,向着开封火车站方向前进。

大同历二十二年(公元1644年)7月7日,京城,元首府议事厅

晨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在铺着北疆地图的宽大会议桌上,却驱不散厅内凝重的气氛。

刘宗敏风尘仆仆赶到元首府汇报道:“元首,奉命缉拿在逃钱庄东家三十七人,末将已擒获三十二人,现均已押解至京,听候发落。余下五名,通缉文书已发往各州县,税监与地方巡检正在协力追捕,相信不日便可落网。”

徐晨微微颔首道:“做得很好。这些人,是此轮风波的始作俑者之一,必须归案。”

坐在一旁的刘永接道:“元首,宗敏将军雷厉风行,自是好事。然当下重中之重,乃是平息金融风波,稳定民心。些许漏网之鱼,或可稍缓。”

徐晨抬手打断了他,目光锐利:“不,抓住他们,本身就是平息危机、重塑秩序的关键一环。

我大同社立国之基,在于‘权责对等’。他们当初眼红新大陆的泼天利润,将百姓存款视为赌注投入股市时,就该想到要承担对应的风险!如今数十万百姓因其贪婪蒙受损失,岂能让他们一走了之?”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道,“我们制定《破产清偿及个人责任法案》就是为了追究他们的责任,也让所有人看到贪婪的下场,如果这次不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要不了10年的时间,这种事情会再次发生。”

平息危机跟处罚责任人一样重要,要是没有处罚措施,这些人根本不会改,这甚至敢在经济危机的时候再给自己来个大额分红。

李文兵闻言,点头表示赞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以此法震慑那些心存侥幸、罔顾法纪的奸猾之徒,正当其时!”

刘永却皱起了眉头道:“让罪魁祸首承担主要责任,自是理所应当。只是许多东家的子嗣尚未成年,若因此背上父辈留下的如山巨债,恐怕一生都将被这沉重的枷锁压垮,难有出头之日。这是否过于严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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