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刘建军目光灼灼的看着李贤,说:“显子刚被你母后废掉,整个长安和洛阳,他能信任的人只有你、太平,还有旦子,我勉强算半个。
“你们仨都不能动,所以只有我去,才能把他叫来。”
李贤面露迟疑之色:“只是……此去房州千里之遥,依你的骑术,即便是快马加鞭,也需要八到十日,若是一个来回……”
李贤没有怀疑刘建军把李显带来的能力,他只是有些担忧。
从长安到房州,虽然不如长安到巴州那样路途险阻,但也需要跨过秦岭天险,刘建军的骑术虽然在普通人里算极好的了,但来回两千里,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老刘快不行了,所以苏良嗣至关重要!”
刘建军打断了李贤的话,双眼盯着李贤,语气迅速:“老刘的职位是左仆射,这个职位至关重要,他一倒,权力必定会被你母后收回去,统帅吏、户、礼三部的权力自然也会变更,回到洛阳。
“你母后如今大权在握,已经不再需要一个像刘仁轨那样德高望重的人坐镇长安,所以新任的左仆射也就大概率不会来到长安镇守,而是作为她的爪牙,留在洛阳。
“长安的一把手自然而然就成了苏良嗣这个雍州长史……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你这个雍州牧没有实权。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苏良嗣不能继续像刘仁轨那样替我们打掩护,我们的处境就会很危险,所以,苏良嗣必须得是我们的人,懂吗?”
刘建军解释的很清楚,李贤听懂了。
“这事儿算是我的失误,我应该早点考虑到老刘是八十四岁的人,所以就该趁着显子还在长安的时候跟苏良嗣那边搭上关系的。”刘建军眼里有歉意。
李贤想了想,宽慰道:“那时显弟还未被废,你拉拢天子朝臣不太好……况且,如今显弟被废,心里有怨,反而帮助我们的可能更大,所以也不必自怨自艾,凡事皆有定数。”
刘建军有些惊奇的看着李贤,说:“想不到啊贤子,你还有点政治头脑了?”
李贤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总归是在你身边耳濡目染了这么久的。”
“那行,我这就走了!”刘建军当即就站了起来。
李贤一愣:“这么急?你需要什么?手令、盘缠、还是护卫?”
“都不要!”刘建军摆手,语速极快,“人多眼杂,反而误事。
“把你那惊鸿给我,我一人两骑,日夜兼程!再给我一份盖有你印信、写给显子的手书……算了,签个名盖个印就行,内容空着,我路上填,再备足干粮和清水!”
“好!我即刻去办!”李贤转身就要走。
“等等!”
刘建军叫住他,神情无比严肃:“贤子,我走之后,长安这边就交给你了。
“两件事,第一,大义谷工程绝不能停,进度甚至要更快!这是我们的根基和护身符,你得多去盯着,钱粮若不够,先从王府我的份例里支取。”
李贤点头。
“第二……”刘建军抿了抿嘴,表情有一些难过:“我不知道老刘的身体能不能坚持到我回来,你密切关注老刘的病情,若是……若是我没能回来,替我跟他道个别。”
李贤沉默。
刘建军虽然和刘仁轨接触的不多,但或许是两人都姓刘的原因,他对刘仁轨像足了一个晚辈对待长辈的态度,而刘仁轨对刘建军,也是一副对晚辈的宠溺姿态。
这俩人,是真正的没有血脉的祖孙情。
“我记下了。”李贤郑重点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