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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中祖都不杀的开国功臣,竟被忠厚的仁宗给杀了?

却说刘琰与魏延当街冲突之事,虽经王平、张翼调和暂息。

然洛阳城内早已暗流涌动。

不过半日功夫,此事便已传入丞相府中。

诸葛亮端坐案前,听罢密探禀报。

手中羽扇轻摇,面色沉静如水,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芒。

「刘威硕……魏文长……」

诸葛亮低声沉吟,指尖轻叩案几。

「一者倚老卖老,怨望滋生。」

「一者骄横跋扈,然锐气可用。」

他深知新朝初立,看似鼎盛。

实则内里新旧势力交织,隐患暗藏。

先帝留下的这批元勋贵戚,如刘琰之辈。

虽无大才,却仗着资历与宗亲身份。

盘踞高位,于新政推行多有掣肘。

而魏延等新晋将领,虽性情刚猛不驯。

却是开拓进取、震慑宵小所必需之利器。

思忖既定,诸葛亮遂于次日早朝后。

独留陛下与相关重臣,议及昨日街市冲突之事。

「光禄勋刘琰,纵仆殴伤巡城士卒,已属不该。」

「更兼口出怨望之言,诽谤朝政,其行可议。」

诸葛亮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回荡在殿宇之间。

「尤有甚者,当此朝廷三令五申,倡行节俭,反对奢靡之际。」

「刘琰竟乘逾制华车,招摇过市,视朝廷法令如无物。」

「此风断不可长!」

新帝刘禅坐于御座,略显迟疑:

「丞相,刘琰毕竟是先帝旧臣,宗室之亲,是否……」

「陛下,」诸葛亮微微躬身,语气却不容置疑。

「法之不行,自上犯之。」

「刘琰身为九卿,理应率先垂范。」

「今其行止失检,怨望君上。」

「奢靡逾制,数罪并罚。」

「若不严惩,何以警示百官?」

「何以昭示陛下革新之志?」

魏延立于武官班列,听闻丞相之言,心下大快。

不由昂首挺胸,斜睨了文官队列中面色惨白的刘琰一眼。

刘琰急出班列,伏地辩解:

「陛下!丞相!」

「臣昨日实因车夫鲁莽,与士卒偶生龃龉。」

「绝非有意冲撞法纪!至于车驾……」

「臣……臣一时糊涂,望陛下、丞相明察!」

他声音发颤,额角渗出冷汗。

诸葛亮却不看他,径直向刘禅奏道:

「臣请陛下旨意,削刘琰光禄勋领宫禁侍卫之权。」

「夺其『都乡侯』爵禄,罚俸一年。」

「并没收其洛阳城外良田三百亩充入公中,以儆效尤。」

此议一出,殿中微有骚动。

处罚之重,远超众人预料。

刘琰更是如遭雷击,瘫软在地。

光禄勋本职权力被削,爵禄遭夺,罚俸抄产……

这几乎是将他数十年的颜面与根基一朝扫荡大半!

刘禅见诸葛亮态度坚决,且所言句句在理,只得准奏:

「……便依丞相所言。」

「刘琰,尔当深自反省,切勿再负朕望。」

散朝之后,刘琰失魂落魄,踉跄回府。

昔日门庭若市的光禄勋府邸,此刻竟显冷清。

他独坐书房,望着窗外萧瑟庭院,心中五味杂陈。

羞愤、恐惧、不甘……

最终化为一股强烈的求生之欲。

他深知诸葛亮一言可定其生死荣辱,若不能求得丞相谅解。

自己必将彻底沉沦,泯然众人矣!

是夜,刘琰灯下研墨,铺开绢帛。

以极为谦卑悔恨的笔调,写下一封长信:

「琰顿首再拜首相明公阁下:」

「琰禀性空虚,材质庸钝,德行本薄。」

「加之耽酒荒事之秽行,积弊深重。」

「自先帝在时,悠悠之口,议论纷纭,几倾琰之根本。」

「幸蒙明公神鉴,察琰区区为国之心。」

「忍其污垢,扶掖拯济。」

「使得续佩印绶,忝列朝班。」

「日前醉后迷乱,言词悖谬,触怒纲纪。」

「明公仁德,复加宽宥,不付有司推鞫,全其躯命。」

「感激惶悚,无地自容。」

「琰必当克己责躬,改过迁善。」

「誓以死报效国恩,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然若终无驱策效力之处,则琰虽生,何面目复见众人乎?」

「惟明公垂怜裁之!」

信中极尽自贬之能事,将自身过错归为「空虚庸钝」、「耽酒荒事」。

并将往日流言与今日之祸相连。

暗示自己多年来承受压力,博取同情。

更以「誓死报国」之言,表达效忠之意。

实则暗含希冀重新获得任用之机。

诸葛亮览毕此书,沉吟良久。

他知刘琰才具平庸,且心胸狭隘,不堪大用。

然其毕竟是宗亲,若逼之过甚,恐寒了其他老臣之心。

于稳定不利。

且观其信中言辞,确有惶恐悔过之态。

遂执笔批覆,言语温和,肯定其「悔悟之心可嘉」。

然「京师重地,非养闲之所」,决定将其遣出洛阳。

任命为河东太守,品秩仍按二千石。

保持其官位不变。

在诸葛亮看来,此举已是网开一面。

既将其调离权力中心,免生事端。

又保全其体面,予其改过之机。

然诏命下达刘琰府中,却如又一记重锤!

河东虽非偏远小郡,但远离帝都。

在刘琰眼中,这与流放何异?

一旦离开了京圈,刘琰再也不是高人一等的「京爷」了。

他捧着那纸调令,双手颤抖。

只觉一股冰寒之气从脚底直窜顶门。

「遣出京师……哈哈……终究是容我不下……」

「诸葛孔明,你好狠的手段!」

他喃喃自语,神情似哭似笑。

自觉半生经营,宗亲荣耀,尽付流水。

从此远离政治核心,昔日同僚如何看待?

那些曾被他轻视的寒门子弟,如今怕是要在背后肆意嘲笑了!

强烈的失落感与屈辱感交织,使得刘琰心志渐趋失常。

接旨后,他称病不朝。

终日闭门不出,以酒浇愁。

府中仆役常见其独坐庭中,时而狂饮,时而呆望天空。

举止恍惚,口中念念有词。

不知道在说些什幺。

不过旬月之间,竟似苍老憔悴了十岁。

时近新年,万象更新。

按旧例,命妇需入宫向太后朝贺。

刘琰之妻胡氏,虽知丈夫近来心境不佳,然礼制不可废。

且胡氏素来端庄慧敏,想着若能藉此机会。

在太后面前为失意的丈夫稍作周旋,或能有一线转机。

遂仔细梳妆,身着合乎规制的命妇礼服,入宫拜谒。

太后袁瑛,晚年居于深宫。

先帝逝后,更觉孤寂。

见胡氏仪态得体,言辞清雅。

且深知礼数,不由心生欢喜。

加之宫中能说话解闷之人本就不多,遂婉言留胡氏在宫中多住几日,陪伴左右。

胡氏心念丈夫前途,见太后盛情,以为机缘。

若能得太后青睐,或可为刘琰进言。

便恭敬从命,小心侍奉。

与太后谈天说地,解闷抒怀。

她本有才情,言语得体,颇得太后欢心。

如此,竟在宫中住了一月有余。

却说刘琰在府中,初时尚觉清净,然旬日过去。

不见妻子归来,心中渐生焦躁。

加之贬官外放之期日近,借酒消愁更甚。

这日,恰有一二往日酒友来访,实则多为趋炎附势之徒。

见刘琰失势,言语间已少了几分恭敬。

席间,一人酒酣耳热,竟口无遮拦调侃道:

「威硕兄,尊夫人入宫月余未归,太后恩眷真是深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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