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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得生还,必报此仇!”

正当此时,

雁门关內,田豫登城北望。

但见漠北烽烟滚滚,面色渐沉。

参军步騭道:

“將军此计大妙,軻比能与素利两败俱伤,我朝坐收渔利。”

田豫却摇头:

“吾原欲令二虎相爭,我等確实好坐收渔翁之利。”

“然今观之,軻比能势大。”

“若当真任由其吞併素利部,其势愈盛。”

“反成我朝心腹大患矣。”

步騭诧异:

“將军前日不是还说……”

田豫嘆道:

“前日吾只虑胡人联合,今乃知平衡之势方为上策。”

“軻比能凶残,若尽得素利部眾牲畜,其力倍增,必为边患。”

步騭迟疑道:

“將军是想要出兵?”

“可朝廷旨意,令我等固守边关,不可轻出。”

“况且没有相府命令,我们是不能擅自调动边关兵马的。”

由於李翊节制天下兵马,对各大军区的兵马管控都非常严。

为得就是好防止边军失控。

而对於像田豫、牵招这种身处边关的將领,军队调空就相对要灵活一些。

比如田豫是平州牧,兼护鲜卑校尉。

他是可以调动边关兵马的,

但前提条件是只能用来防御!

即如果边关遭到了北方游牧的侵略,田豫、牵招是可以先斩后奏。

在没得到朝廷命令下,提前调动兵马进行防守的。

但如果在没有朝廷命令下,擅自调动兵马,主动出击。

那就是“轻启战端”,是有违朝廷法度的。

所以步騭才会提醒田豫,您要是用来守御边关是可以的。

但要是主动出击,那就是擅自开启战端。

是不合规矩的。

田豫却决然道:

“救善惩恶,正在此时!”

“若待朝廷旨意下来,素利部早灰飞烟灭矣。”

隨即传令:

“点我本部五千精锐,即刻出关!”

步騭大惊:

“將军三思!无旨出兵,恐遭朝议!”

田豫按剑道:

“边事紧急,岂能拘泥常法?”

“纵获罪於朝,亦胜於纵虎为患!”

塞外风沙骤起,田豫率五千精骑出雁门关。

如一把利剑直插鲜卑腹地。

参军步騭临別諫言:

“將军孤军深入,若胡虏断我归路,如之奈何?”

田豫勒马回望:

“用兵之道,奇正相生。”

“今軻比能围素利於白狼山,必不料汉军敢深入其地。”

“正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军行三日,已入鲜卑辖境。

但见草原茫茫,杳无人烟。

忽探马来报:

“將军,前后皆有胡骑出现,似要断我归路!”

田豫登高远望,果见南北两侧烟尘滚滚。

胡骑如蚁,渐成合围之势。

部將皆惊,有士卒面现惧色。

“不必惊慌!”

田豫神色自若,“胡虏虽眾,各怀异心。”

“传令:向前十里扎营,多收集牛马粪便,堆作薪柴。”

眾將不解其意,但仍依令行事。

距胡人十余里处,汉军扎下营寨。

並收集了大量牲畜粪便,堆成数座小山。

是夜,田豫密召诸將,谓眾人道:

“今胡人合围,强攻必败。”

“吾欲使疑兵之计,诸位听令:”

“今夜二更,率军悄从东路撤退。”

“人衔枚,马裹蹄,不得有误。”

“那这些粪堆……”

部將疑惑。

田豫唇角扬起,微笑道:

“……正是为此。”

“撤退前,將粪堆点燃,务使烟火不绝。”

至夜,汉军悄然东撤。

而营中粪堆燃起,浓烟滚滚。

远看恰如炊烟裊裊。

胡人探子回报軻比能:

“汉军炊烟不断,似在埋锅造饭。”

軻比能闻言大笑:

“田豫自投罗网,明日必可全歼!”

遂令各部严密封锁,待天明进攻。

直至次日晌午,烟火仍不绝。

軻比能心生疑虑,遣精骑探营。

方知中计,汉营早已空无一人。

“追!”

軻比能暴怒,亲率三万铁骑追击。

田豫军疾行一日夜,至马城故垒。

城墙残破,难以久守。

正当疲惫之际,忽见北方烟尘大起,胡骑如潮水般涌来。

“將军,胡人追至!”

探马气喘吁吁。

田豫环视四周:

“马城虽破,犹可一战。”

“传令:据垒而守,多树旗帜,疑兵惑敌。”

胡军將至,田豫登城观敌。

见軻比能大军分作数队,已成合围之势。

参军步騭忧道:

“敌眾我寡,恐难持久。”

田豫凝思片刻,忽生一计:

“胡人新至,气焰正盛。”

“吾当以声东击西之计破之。”

遂召司马吩咐道:

“汝率步卒二千,多树旗帜,从南门鼓譟而出。”

“胡人必集中攻南,吾自率精骑从北门突袭。”

司马諫曰:

“將军乃三军之主,岂可亲身犯险?”

田豫按剑道:

“今陷死地,非出奇不能制胜。”

“汝勿復多言,依我令行事便可!”

黄昏时分,

司马率步卒从南门杀出,鼓声震天,旗帜如林。

胡人果然集中兵力猛攻南门。

正当此时,田豫亲率三千精骑,悄悄开启北门。

但见这位深受汉朝倚重的大將红袍飘扬,铁甲生寒,大喝一声:

“將士们!隨我破敌!”

三千铁骑如猛虎出柙,直衝胡军中军。

田豫一马当先,长枪如龙,所向披靡。

胡人猝不及防,阵脚大乱。

軻比能急调兵迎战,然南北受敌,指挥不灵。

汉军骑兵冲入敌阵,左劈右砍。

田豫更是神勇,连挑十余名胡將。

鲜卑兵虽眾,但在狭小地域难以展开。

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单于!汉骑凶猛,不如暂退!”

慕容铁勒急諫。

軻比能怒目圆睁:

“吾三万之眾,岂惧数千汉兵!”

亲率卫队迎战田豫。

两军主將终於交锋。

田豫久经战阵,枪法凌厉无比。

軻比能勇猛,刀势沉重。

战至十余合,不分胜负。

然汉军士气如虹,越战越勇。

胡军则阵型已乱,首尾不能相顾。

突然,南门汉军步卒突破重围,与骑兵会合。

胡军彻底崩溃,纷纷溃逃。

田豫大喝:

“追击!不可放虎归山!”

汉军乘胜追击二十余里,胡尸遍野,血染荒原。

軻比能仅率千余骑突围而去。

战后清点,斩首八千级,获马匹器械无数。

素利部围遂解。

参军步騭嘆服:

“將军以五千破三万,真神人也!”

田豫却无喜色:

“軻比能虽败,未伤根本。”

“鲜卑之患,犹未消除。”

遂整军回师,边民夹道相迎。

此役之后,胡人闻田豫之名皆惧。

称其为“天將军”。

而田豫眼下还必须为自己“擅自出兵”、“轻启战端”一事上表请罪。

眼下,估计朝中已有不少大臣在弹劾自己了吧?

田豫苦笑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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