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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

帐外涌入数十甲士。

夏侯杰拔剑相抗,顿时帐内大乱。

血腥气弥漫,不过半炷香功夫,夏侯杰及其亲信皆已伏诛。

司马懿面色不变,下令:

“夏侯部曲中军以上将领,一律革职查办。”

“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这场清洗迅速蔓延至前线全军。

夏侯氏门生故吏,或贬或囚,军中将领更替达百余人。

整个前线大营,连日来刑场上血迹未干,哭号声不绝。

司马昭立于城楼上,望着远处行刑的场景,面露不忍之色。

邓艾却冷声笑道道:

“公子何故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非是妇人之仁。”

司马昭摇头,“只是父亲尝教我,笼络人心,方能一统天下。”

“此刘备所以成帝业,而三兴汉室也。”

“然父亲今日之所以,如此酷烈,恐有失人心呐。”

邓艾道:

“公子所言,不无道理。”

“只是丞相病体,日益沉重。”

“大公子又不幸殁于阵中,丞相今日之所为,自有其良苦用心。”

司马昭还待再言,忽见一骑快马奔至城下,使者高呼:

“丞相急召二位公子过去!”

邓艾与司马昭二人急忙赶回军帐中。

司马懿正在榻上等候,面前摊开一幅军事布防图。

“如今曹真部曲,高级将领大多已被吾软禁起来。”

“然西线防务不可一日无主。我已奏请大王。”

“以邓艾为镇西将军,司马昭为安西将军。”

“汝二人可共镇汉中。”

说到这儿,司马懿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司马师没有死,镇西将军之位本该给他的。

如果自己的族人还在,自己也会给他们在军中安排一个合适的差事。

这样也不至于在清算了曹真部众后,却面临无人可以顶上去的局面。

邓艾眼中闪过喜色,司马昭却皱眉道:

“父亲,如此急切,恐引人非议。”

“时不我待。”

司马懿咳嗽数声,面色潮红。

“我年事已高,病体难支。”

“若不早作安排,我司马家必为他人鱼肉。”

他指着地图,耐心地为二人指路:

“曹真虽去,其旧部尚在。”

“你二人赴任后,当明施恩惠,暗植亲信。”

“三年之内,务必牢牢掌控汉中军权。”

二人领命,司马懿又密嘱邓艾说:

“昭儿涉世太浅,还比较单纯,缺乏历练。”

“你随我多年,当暗中助之。”

“军中异己,不可留患。”

邓艾会意,抱拳道:

“丞相放心,末将明白。”

司马懿望着这位自己一手提拔的,目光深邃:

“魏室未来,系于你手。”

“切记,成大事者,当断则断。”

“去罢。”

说完,司马懿斜倚在军帐中的虎皮榻上。

面色蜡黄如纸,双颊深陷。

帐外秋风呼啸,卷起枯叶拍打在帐篷上,发出沙沙声响。

经过数月残酷清洗,夏侯氏在军中的势力已被连根拔起。

前线军权尽归司马懿掌握。

但这胜利的代价,使他本就沉重的病体更加不堪。

“父亲,饮药吧。”

司马昭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小心翼翼地递到榻前。

司马懿勉强撑起身子,接过药碗的手微微颤抖。

他刚欲饮药,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

探马掀帘而入,单膝跪地。

“齐将魏延率五千兵马在营前挑战,高声呼喊丞相名讳。”

“言语极为不敬!”

司马昭轻哼一声:

“哼!不必管他!”

谁料司马懿手中的药碗却微微一颤,几滴药汁溅出。

他强压住一阵欲出的咳嗽,沉声道:

“不!”

“诸葛亮此举,意在试探我的病情。”

他转头看向侍立一旁的王平:

“子均,你率三千精兵出战。”

“只许败,不许胜。”

“务必让诸葛亮以为我仍在军中指挥,未露病态。”

王平拱手道:

“丞相放心,平必不负所托。”

言毕转身出帐,铠甲铿锵。

帐外战鼓震天,杀声不绝。

约莫一个时辰后,王平回营复命。

铠甲染血,左臂负伤。

“末将依计行事,与魏延交战三十回合,佯装不敌败退。”

“魏延追击三里即止,似是试探。”

司马懿点头嘉许,命军医为王平疗伤。

待众人退去,他终于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帕中见血。

司马昭急忙上前搀扶,眼中满是忧虑。

司马懿摆手示意无妨,低声道:

“速传医官,再配一剂猛药。”

“我需支撑至少十日,待朝中安排妥当才可。”

“……唔!咳咳咳……”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同一时间,

汉军大营中,诸葛亮轻摇羽扇,听着魏延的回报。

“末将见魏军旗号整齐,王平出战虽败。”

“但其军撤退有序,不似主将病重之象。”

诸葛亮微微皱眉,转向帐中一员将领:

“夏侯霸将军,你离魏之时,司马懿病情究竟如何?”

夏侯霸起身拱手,声音洪亮:

“都督,霸离成都前,司马懿已病入膏肓。”

“军中传闻他每日仅能清醒三个时辰,药石难进。”

“今日之象,必是强撑。”

诸葛亮羽扇轻停,目光如炬:

“司马懿多谋善欺,最善伪装。”

“如今其病情究竟如何,尚不可尽知也。”

他沉思片刻,忽道:

“取笔墨来。”

左右奉上文房四宝,诸葛亮挥毫泼墨,笔走龙蛇。

写毕,将信装入锦囊,吩咐道:

“遣使送往魏营,务必当面交与司马懿。”

李严劝道:

“大都督,司马懿老奸巨猾,此信恐难奏效。”

诸葛亮轻挥羽扇,轻叹:

“人皆有痛处,司马懿之痛,在家族旧恨。”

“我此番攻心,或可试出其虚实。”

魏军大帐内,司马懿刚服下猛药,勉强支撑着批阅军报。

忽报汉使求见。

司马昭怒道:

“两军交战,齐使此时前来,必是诸葛亮诡计。”

“父亲不必接见。”

司马懿摇头:

“诸葛孔明遣使,必有深意。”

“宣。”

汉使入帐,奉上锦囊:

“此乃我家诸葛都督亲笔书信,命小人当面呈交司马丞相。”

司马昭欲接,使者却道:

“都督有命,需丞相亲启。”

帐中诸将皆劝司马懿勿看,恐信中藏有毒计。

司马懿冷笑:

“诸葛村夫,岂会用此下作手段?”

遂亲手接过锦囊。

拆开信件,只见纸上墨迹淋漓,开头尚是寻常问候之语。

然而越往后读,司马懿的脸色越发苍白。

信中提及当年李翊屠灭司马一族之惨状。

详述了司马懿如何狼狈逃窜,家族尽灭之痛。

其书略曰:

“仲达丞相钧鉴:”

“寒关陇而望洛水,忽忆建安旧年。”

“河内司马,冠缨七世。”

“然李相爷一炬焚庭,族众星散。”

“公独缁衣跣足,遁走京畿。”

“其时烟尘蔽日,公仓皇回顾,祖祠倾颓,岂非天命示警耶?”

“二十载风云激荡,公潜身蜀地,昼耕剑南,夜泣锦江。”

“尝闻公结连南蛮,暗铸兵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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