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自然。」郭嘉连忙应道。
「公孙将军处,在下自当另行拜会,刘使君深明大义,体恤下情,嘉佩服。」
离开刺史府,郭嘉马不停蹄,立刻又向蓟城东南的军营递了帖子,求见降虏校尉,都亭侯公孙瓒。
与刺史府的简朴平和不同,公孙瓒的军营寨栅森严,刁斗林立。
公孙瓒本人并未立刻出现,郭嘉在等候的帐中,能清晰地听到外面校场上军队操练的呐喊声和金铁交击之声,凛冽肃杀。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一身戎装,面容冷峻的公孙瓒才大步走入,目光如电,扫在郭嘉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倨傲。
「并州张显的人?找我何事?」
他声如洪钟,开门见山,毫无寒暄之意。
郭嘉不以为意,依旧含笑行礼,将应对刘虞的说辞稍作修改,再次说了一遍。
强调并州愿与幽州强军「互通声气」,并提及寻回乡人之事。
「哼,刘虞那老儿答应你了?」
公孙瓒冷笑一声,直接打断郭嘉:「他倒是会做人情。」
郭嘉心思电转,立刻捕捉到这话语中的缝隙,他苦笑一声,压低声音道:「刘使君确已应允,然在下深知,幽州军威,系于将军一身,此事最终如何,岂非还得将军一言而决?刘使君——呵呵,终究是文官心思,怀柔为主。」
他递上一顶高帽,并隐隐将刘虞与自己区分开来。
公孙瓒脸色稍缓,显然对郭嘉的「识趣」颇为受用。
他接过名单,扫了一眼:「都是些小卒子,张候倒是有闲心。」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郭嘉:「并州近来动作不小啊,又是打胡虏,又是劳什子的比武大会,那前十的奖品看的我都是心动不已。」
郭嘉心中了然,这是要谈条件了。
他立刻笑道:「将军消息灵通,我并州确有些许新巧之物,然皆是为了保境安民。
将军麾下白马义从威震塞外,若能用上并州器械,必是如虎添翼。
来时主公已有交代,若将军不弃,愿赠百链环首百柄,精炼骑枪头三百枚,以为觐见之礼,日后也愿与将军互通有无。」
公孙瓒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满意,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张侯果然大方,既然如此,些许小卒,你要带走便带走吧,我会吩咐下去,不过。」
他话锋一转,带着警告意味:「幽州的事,自有幽州人料理,并州的手,最好不要伸得太长。」
「那是自然!」郭嘉嘴角勾起,他最喜欢跟这种莽夫玩了,省事,不过你说不插手就不插手?
我主可是总督三州军务的前将军,晋乡候!
他笑道:「并州绝无他意,唯愿与将军此等豪杰结份善缘,北疆胡患未靖,将来或许还有借重将军虎威之时。」
当夜,公孙瓒甚至在营中设宴款待郭嘉。
宴席谈不上奢华,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气氛粗犷热烈。
公孙瓒及其部下将领言语间对刘虞的多有不满,认为其懦弱迂腐,徒长胡人气焰。
郭嘉只是含笑听着,偶尔附和几句,绝不深入,更多是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军事武备,骑兵战术,并「不经意」地透露些并州军力之强,装备之精,既展示肌肉,又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