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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竦深以为然。

他觉得宋煊这个状元郎是真的肯干。

而不是仗著虚名,每日上值都偷懒,把什么事都交给下属去做。

“这很正常。”晏殊也要为宋煊说话:“无论是证人还是证据都太少了。”

“比如说浴室杀人案,我一点线索都没有。”

“徵集无忧洞线索,没有人胆敢来赚这个钱。”

此言一出,倒是让几个人都沉默了一会。

张耆嘆息道:

“无忧洞横行这么多年,朝堂就算派遣军队也不能完全剿灭,在民间,百姓畏惧他们更甚官府。”

“是啊。”

宋煊有些无语的笑了笑:

“据我观察,东京城內只有两种人会活的痛快。”

“哪两种人?”曹利用倒是好奇女婿观察到什么了。

“一个是权贵,另外一个是歹人,其余百姓,甚至诸多官吏活的也十分辛苦。”

曹利用等人对宋煊这话感慨不深,但是范仲淹確实极为认同自己学生说的话。

“我不禁要问,在京师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何在?”

面对宋煊的提问,没有人回答。

或者有主意也不想说。

范仲淹却是开口道:

“东京城內的閒汉太多了,许多人想要活著,要么成为权贵的常隨,要么就加入帮派,欺软怕硬混口饭吃。”

留给守法百姓的赛道虽然多,但是赚钱也十分难。

就算是个跑堂的人,那也的自幼拜师。

然后当学徒三年,一连上来几桌,还得看你能不能记住客人的点单能力。

你再完整的复述给厨房,让他们去做,最后你再完好无缺的送到各桌上。

因为许多人都不识字,就算大堂上掛了菜单,许多人也不会去看的,全都凭著堂倌的推荐和脑子。

做的好的堂倌,每月的工钱都比后面的厨子要高。

县衙里的知县每月俸禄也比不过好堂倌的。

但是各条赛道都太卷了,大宋都城內,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想要存下钱十分困难。

那些行会便是光明正大的抱团取暖,地下势力那也算是避免普通人被少收几份保护费。

总之,就是东京城人口眾人,但並没有那么多的工作岗位可以提供。

大量的失业人员除了附身於权贵外,只能靠著黑道生存。

宋煊打了个响指:

“范院长与我想的也差不多,所以我想要招纳无忧洞內藏身之人,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僱佣他们清理沟渠。”

“清理沟渠?”

范仲淹点点头,若是官府僱佣百姓也还行。

一般这种活,都是分派的,官府白女票百姓的劳动力就成。

“你要抓他们去干活?”

晏殊觉得宋煊提出的这个主意颇有些纸上谈兵的意思。

不说抓人这种事,尤其是这种活完全可以让厢军来做。

“抓算怎么回事?”

宋煊伸手比划了一下:“既然是僱佣,当然是钱啊,反正又用不了多少钱。”

“你哪里来的钱?”

“我收的税钱啊!”

“税钱?”范仲淹眉头一挑:

“如今还没有到收夏税的时候,更何况今年一旦黄河水泛滥,周遭的良田很难躲过去的。”

“我收的是以前他们不曾缴纳的欠税。”

宋煊嘿嘿一笑:

“如今我开封县钱多的不出去,自然是要做些便民的工程。”

“钱多的不出去?”夏竦看著宋煊道:

“那些欠税的正店,当真肯给你缴纳欠税?”

“嘿嘿。”

宋煊笑了笑没过多解释。

范仲淹最近一直都在纠缠刘从德贪污黄河工程款的事,未曾关注其余事。

现在听著宋煊搞来了钱財,倒是颇为讚赏。

唯有晏殊轻微嘆了口气,宋煊如此行径,把手伸进了旁人的碗里给光明正大的捞出来。

谁不会记恨他啊?

人世间最难做的事,就是把別人的钱掏出来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不过晏殊一直都佩服,宋煊是一个敢想敢干的性子。

晏殊也能理解,要是宋煊畏畏缩缩的,说不准他在那个家庭环境当中,就不会如意的成活到如今。

张耆摸著鬍鬚道:

“疏通沟渠是一件大事,黄河水泛滥,水淹东京城也是一件麻烦事。”

“若是人手招收不够,枢密院还是可以动用厢军来帮你的。”

“最近东京城百姓都在谣传下大雨会水淹东京。”

“贤侄,你可是提前做了规划?”

宋煊挥舞著扇子笑道:

“早已提前测量划分了,若不是出了无忧洞这事,我打算是用监狱里的这群犯人去做这种事的。”

“犯人?”

晏殊止住挥舞的扇子:

“为何会想要用他们?”

“光关著犯人他们也不会悔改,我打算对他们进行劳动改造教育,要不然总是白吃饭也无济於事。”

“乾的好会结算工钱,这样等他们出去了,也能有笔钱立足,减少重复犯罪的概率。”

宋煊倒是极为诚恳的道:

“许多人都缺乏工作赚钱的机会,我给他们提供一些活计,相当於朝廷给厢军那些士卒果腹的机会,只不过犯人干活赚钱的机会不会太多罢了。”

晏殊思考了一会,又摇头道:

“十二郎,若是此地不是东京城,你这样大胆的干,没有人会阻拦你。”

“可这里是东京城,一切都要稳妥为主。”

“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你的一举一动,想要给你背后使绊子呢。”

“不错。”

曹利用也认同晏殊的话。

因为他始终认为晏殊是一个聪明绝顶之人,而且也懂得保护自己。

自己这个女婿什么都好,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仗著自己年轻,行事作风颇有些无法无天的意思。

谁的面子都不给!

“而且天下各地若是效仿,怕是会出现更多的乱子。”

听著几个人的劝告,宋煊挥舞著扇子往下一压:

“诸位都听说过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於淮北则为枳。”

“我宋十二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我又不是活在別人的嘴里,只要我宋煊不违反大宋律法。”

“我想做甚,就做甚!”

宋煊这话一出口,曹利用眼睛一亮。

不愧是自己的好女婿,说出来的话就是振奋人心。

“何须向他人解释!”

曹利用觉得分外的提气,必须要记下来,回头在他人面前装逼。

人这一生,不能装逼,还有什么意思?

晏殊却是觉得宋煊过於降低自己的为人標准了。

他明明可以本著大儒甚至圣人的方向去走。

一句不违反大宋律法。

那道德方面,对於宋煊的约束,就极少了。

北宋士大夫群体,因为参与政治度较高,所以在道德方面,还是有著相当强的约束的。

饮酒作乐,甚至互送姬妾,那都是风流趣事,与道德好坏没有必然的关係。

因为流行!

范仲淹是教过宋煊的,他知道宋煊就是这个性子,所以见怪不怪。

况且宋煊这个打抱不平的性子,可是要比自己这个当老师的还要激进,范仲淹以前只想著自己在前面扛著,护著宋煊这群学子们。

奈何如今宋煊衝锋在前的次数,並不比他这个当夫子的少。

夏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倒是觉得宋煊是个真性情之人。

要不然他也不会与武將们混在一起,並没有什么不適感。

毕竟在士大夫的眼里,武人那能有什么道德?

细数下来,那也就是曹彬类人一点,其余武將不提也罢。

最重要的是夏竦也十分欣赏宋煊的此番言论。

毕竟他也是一个“有才无德”之人。

在他死后,宋仁宗要给他文正的諡號。

毕竟这在当时文人最高的諡號,但是以司马光为首疯狂抨击夏竦他不配。

最为重要的文正这个諡號,还是司马光给提出来的“无以復加”。

“好一个何须向他人解释。”

张耆站起来,走到宋煊面前:

“好小子,想干就干,如此少年心气,我等都已经被世俗磨平了。”

“光是这份心气,我们这帮老头子可就比不过你了。”

女子三十岁就是徐娘半老了。

男子在三十五岁就可以自称老夫了。

毕竟他们的平均寿命都不长,活到七老八十的始终是少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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