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会获利极大吧,要不然你也不会这般急切的。”
宋煊嘆了口气:“到底没坑过人这么大数目过,没那么云淡风轻了。”
张方平极为肯定的道:“你下次应该再表现的为难一点再答应。”
“哈哈哈。”
“好好好,我下次改进一二。”
宋煊大笑著。
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
不得不说,有了顶头上司的催促,將作监的人更是卯足了劲。
第二天,开封县衙的院子里就足足摆了十辆经过改进的独轮车。
宋煊瞧著这批人,有的是小车,一个人就能运走。
大车是两人,一前一后,能装的淤泥更多。
“可是试过都能装多少斤?”
“回宋状元的话,这种小车一人控制,能装二百斤左右。”
“大车两个人控制,能装五百斤左右。”
因为车轮变小了,所以不像先前那么省力气是可以肯定的。
宋煊现在要的也不是省力气,而是装的多,可以一趟运走更多的淤泥。
否则光凭藉人担担子,最强的人也就是一次运输一百二十斤,还要走的慢悠悠的。
效率实在不如车子高。
“好,辛苦你们跟著那些工人一起运输走几趟,发现问题也好方便改进,然后再大规模生產。”
宋煊直接招招手,让人把钱拿过来,一人赏一贯钱。
“大官人,这不合適。”
“是啊,无功不受禄。”
宋煊知道他们想要,谁不想要钱呢?
但嘴上还是要客气一下。
“行,那你们先去忙,待到下午再回来与我说一说需不需要改进之类的,然后再领钱走人。”
宋煊笑呵呵的道:
“旁人不尊重手艺人,我宋煊最欣赏能工巧匠了,也尊重这些手艺人,你们先去忙吧。”
这几个工匠表示一定好好干,然后跟著几个衙役一同把车子给推走了。
他们可以確信,宋大官人,那確实是最尊重他们这些手艺人的。
宋大官人身份那么高贵,亲自接见还上来就给发赏钱。
还不够尊重人吗?
宋煊让王保先把钱放在桌子上,等他们下午回来之后,再赏给这群人。
大家都不是圣人,在东京城生活的压力都不小。
给钱就是最直接的表明態度。
钱到位,大家才好为你办事嘛。
赵禎在房间里瞧著有关拍卖会的宣传单。
顶部是“樊楼拍卖会”五个大字。
中央则是皇室珍宝之类的图案。
背面则是一些噱头介绍。
当然不止是用宣传单,最为常用的还是僱佣东京城的閒汉去充当肉喇叭,四处宣扬。
主要一个吸引眼球,传达信息。
这也不是宋煊首创,东京城的买卖红火,这种事早就有,还会大价钱製作一块铜板来专门印刷。
招牌、望子、形象幌子,宣传单图文结合,商品的店铺名称、地址、简介全都包含在內。
在樊楼拍卖,宋煊也不用特意標註这些,因为樊楼就是最大的招牌。
“十二哥,这十贯入场费,怕是有些定价高了吧?”
赵禎有些瞠目结舌:“毕竟咱们摸鱼大赛才十文啊!”
“六哥儿,摸鱼大赛那是意在全民参与,此处门槛费提高,意在精准收割。”
“本来樊楼就是有钱有势之人才能常去的地点。”
“定价低了,咱们就是看不起这帮人,高价也能筛选掉一大帮看热闹的人。”
宋煊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
“对於皇家宝贝好奇並且想要买回家的,那能是寻常人做得出来的事?”
“所以你还规定了可以戴上面具?”
“对。”
宋煊吹了吹手中的茶:
“这一点我还是跟无忧洞学习的。”
“毕竟他们准备拍卖会的活动,可都是箇中好手,经验丰富的很。”
“这个好。”
赵禎眯了眯眼睛。
他决定到时候也戴上面具,去樊楼当托去。
儘可能给他们拱火,让他们高价拿下。
十二哥说的对,能十贯钱当门槛费的人,身家定然不是小家子气的。
他们的钱不赚白不赚!
要不然也都是藏在家里的地窖里,钱不出去,那还能叫钱吗?
“到时候拍卖会上的主持,也用无忧洞的人吗?”
宋煊頷首道:
“不错,我不知道无忧洞的人会不会来凑热闹,但是任用无忧洞的人,也算是间接的给他们放出一个信號。”
“什么信號?”
“接受招安还是可以保证生命安全的。”
宋煊面露严肃的道:
“等王齐雄被斩杀时,也配合杀几个顽抗到底的无忧洞贼子,让他们瞧瞧与官府做对下场,招抚结合嘛。”
“用这两件事刺激一下,让他们內部內訌起来。”
“兴许就有人会提著无忧洞洞主的脑袋,来主动求招安了。”
“反正一帮贼子都是以利合,那必然也会以利分。”
赵禎頷首,赞同宋煊的话。
如今无忧洞的业务被打击的大幅度的萎缩。
许多人都不敢露面。
特別就剩下青龙堂的堂口醉仙楼,他们在那里也是每日提心弔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官兵就要去捉他们了。
围三缺一的阳谋在此刻迸发出的威力,极为强悍。
若是给他们一个官府会任用他们的希望。
有些投机者,可不会再继续等待下去。
猜疑链一旦產生了,就很难完全消除。
谁都不处於绝对的安全,那看谁都有可能会出卖自己。
索性自己不如先当那个出卖之人,这样至少能確保自己是安全的。
宋煊接过陶宏的帐本,看了几眼,就扔给赵禎去观摩学习去了。
他则是到了后院,让人把教室里的钱搬出来,准备购买烧制的砖石,以及三合土之类的。
宋煊倒是想要弄出水泥来,但是他不知道具体的配比,用老式法子三合土足够用了。
陶宏依旧是做帐,拿走钱,用河床的泥沙製作成砖后卖给官府,一进一出,这些钱就会被合理的掉。
宋煊为了给赵禎整点私房钱,实属不易。
待到一车车铜钱被拉走后,宋煊才把礼房主事安俊给叫过来,让他先把桌椅全都搬进去。
然后后天开始七岁往上未曾启蒙的孩童都给安排进教室,他会让国子监的讲书贾昌朝来。
第二个教室等明日把钱搬到被查封的店铺当中去,安排一些读过书的学子,这样分班进行教授。
主事安俊连忙应声,到了秋季,大家也该入学了。
於是他连忙招呼县衙內的衙役帮忙搬桌椅,最后还给宋煊准备了两把戒尺,待到新的夫子来了之后,交给他。
若是自家孩子调皮捣蛋,不听夫子的话,狠狠的打就成了。
在如今这个时代,宋大官人能够给他们这群衙役、吏员的孩子有读书的机会,还几乎免费办学,由县衙出资。
简直是打著灯笼都难寻。
宋煊看著眾人从库房搬出来的千字文,一时间有些感慨,至於三字经,他也只会背一点。
真拿出来,具体的后面还需找人去接尾。
大家集思广益,宋煊觉得兴许还能出一个大宋徵文。
毕竟目前大宋的读书人可是太多了,难免会有几个偏才真能顺著意思给你接上。
筹划了许久的开封县衙內部子女读书事情终於抬上来了,更是让他们大为激动。
因为灾民的儿女都能被广文馆的学子教授认字,他们这群人被宋煊画下饼著实是时间有些久远了。
现在这帮人的饼终於要吃进嘴里,个个喜笑顏开。
甚至都想要请假,给自家闺女儿子的,置办一身新衣服。
一下就变成读书人了!
钟五六兴冲冲的跑过来:
“大官人,那我还要给夫子准备那什么六礼嘛?”
“不用。”宋煊连连摆手:
“束脩之礼县衙会出的,要不然你们这么多人送,贾讲书几日吃不完,全都坏了。
钟五六脸上大喜:“大官人,那多不好意思。”
“滚。”
“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