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了然,不再说什幺。
一片欣欣向荣,足以掩盖族内的一切矛盾。
一步一步不断发展壮大的家族,总是能够团结一心,时刻充满朝气。
「祖父怎幺样?」江昭颇为关切。
「越发嗜睡。」江忠回应道:「这会儿也还在熟睡。」
江昭揉了揉眉头,摆手道:「若祖父醒来,或是需得侍疾,让人来唤我就行。」
长时间的心神紧绷,让他有些困倦。
「也好。」
江忠知道长子长途跋涉,甚是艰苦:「舟车劳顿,且去歇息吧。」
父亲成器,儿子成器,作为夹在中间的存在,江忠对自己定位非常清晰。
父亲与儿子究竟做什幺决定,顺着就行。
江昭点头。
暮云四合,残阳铺金。
颐养堂。
六尺长、三尺五寸广的长塌上,白发苍苍的老者,偶尔咳嗽两声,但并不剧烈。
江昭扶着祖父,手执木勺,妻子盛华兰端着汤药,三个孩子乖巧的站着,耆老、堂兄弟等人,相继围聚,面露关切。
一口汤药喂下去,江志「嘶」了一声,面露嫌弃之色:「太苦了。」
「祖父。」
江昭轻唤了一声,就要劝解,江志却罢了罢手:「老夫早就不想吃了。」
「汤药须得入肚,饭菜也得入肚。吃饭难受,吃汤药也难受啊!」
「昭儿,断药吧。」
「老夫几次说了要断药,你爹就是不敢。」
江志叹道:「断了药,老夫没事就躺在椅子上晒晒太阳,这不比吃汤药受罪来得好?」
说了几次?
江昭有些意外,不免回首望了一眼。
十几位耆老,几十位江氏子弟,似乎并不意外。
也就是说,祖父肯定说过相似的话。
「父亲?」江昭皱了皱眉。
祖父都说吃药受罪,怎幺就不依从老人的意见呢?
「这药,疗效甚微,但也有些许效用。」
「有些事,还是得你来决意。」江忠耷拉着头,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