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子反对呢?”刘辩嘆了一口气,问向刘陶。
“群臣自然会拦住陛下,让殿下完成诛宦的大业。”刘陶语气肯定的说道。
“少傅是真的把我当小孩子了,觉得我脑子单纯好骗,还是说少傅质疑我大汉以孝治天下的国策?”刘辩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戾太子刘据,子弄父兵非罪也!
但是刘据死了!
如果他也起兵,那总得有一个人死!
甚至这个人大概率就是刘宏!
如果真把刘宏逼死,那他还怎么改变大汉的局势?天下悠悠眾口是堵不住的,甚至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他还得向群臣让渡利益,改变大汉现状这种事情想都別想,谁会给一个弒父的人鞠躬尽?
他如果当了裱糊匠,那大汉才是真的要完!
君主跟继承人的关係本就十分敏感,他如果做了这种事情,那以后的权力传承也得有样学样,君主对太子的猜忌就会直线上升。
大汉以孝治天下就成了一纸空谈,玄武门继承法才是正统。
刘宏对他很信任,给了他十万大军,他难道要反手背刺刘宏一手?
刘宏再过两三年就会死,他完全可以以一个无可爭议的理由上位,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而且皇宫里那么多宦官,真要诛宦,那肯定就是全部杀死!
宫女呢?
只要兵乱一起,那皇宫里血流成河是必然的!
那以后天子的安危也就是成为一个未知数,他没有练得身形似鹤形的本事,
他就是想能够安安稳稳睡觉,不用担心睡一觉起来发现脖子上有根白綾。
哦,也就可能再也醒不来!
“刘陶,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是太子府的人,如果你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那我也不介意换一个少傅?”刘辩站了起来,直呼刘陶姓名,显然已经表明了態度。
刘陶也许是传统意义上的忠臣,他也相信刘陶是想让国家变好的,但是这样的忠臣没有这样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刘陶似乎没有把自己当成太子府的人!
“殿下,臣自知所言遭人厌,但言而不止,是认为国家安稳,臣才能蒙受余庆,国家危亡,臣亦先亡。”刘陶躬身拜道,语气很是郑重。
“那你为什么不能从我的利益出发考虑事情?你他妈是太子少傅!”刘辩没有忍住,直接爆了粗口。
“我还不是天子呢!我只能管得了太子府,我管不了皇宫里的事情!”
“我要是领兵直逼京师,天下人会怎么看待我?戾太子死了才有一个子弄父兵,你是不是也想逼死我,还是逼死我父皇?”
“刘陶,你是非要让我们父子相残你才能开心吗?”
太子少傅不能给自己解决麻烦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著给自己找一个大麻烦。
“臣不敢,殿下—.”刘陶直接跪倒在地,涕泪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