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可以在城中制造混乱,派人打着汉军旗号,在城内烧杀抢掠,把脏水泼过去。」
「此外,还应当立即派人前往城西,拉拢罗汝才。」
「咱们西营和他可是老交情了,两家合并,说不定就能把汉军从襄阳挤出去。」
张献忠听罢,眼中精光一闪,这倒是个好主意!
三家联军号称十五万,而汉军满打满算才五万人马,只要能把罗汝才拉进自己阵营,想必自保不成问题。
于是他看向孙可望,吩咐道:「你带上厚礼,连夜去罗汝才营中走一趟。」
「最好能请他来我营中,就说某有要事相商。」
孙可望本想开口劝一劝,但看见自家父帅坚定地眼神,无奈只能领命而去。
他挑选了二三十名精干亲兵,携带金银珠宝,趁着夜色赶往了罗汝才部驻扎的城西。
然而,还没等孙可望走进大营,两名守卫就拦在了众人面前。
「孙将军,实在不巧,我家渠帅两个时辰前带着亲随出营了,至今未归。」
孙可望心中一沉,连忙追问道:「可知罗帅去了何处?何时能回?」
「我家父帅有要事相商,十万火急。」
领头的守卫摇摇头,面不改色:「事关机密,我等岂敢过问?」
「末将只负责守好营寨,至于渠帅归期————我等实在不清楚。」
「少将军要不先回去,等渠帅回来,我等自然会禀报上去。」
孙可望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塞过去,试图打听点内幕消息,但那守卫却像接到了烫手山芋一般,坚决不肯收。
任凭他如何旁敲侧击,两个守卫只是摇头推脱,守口如瓶。
见此情形,孙可望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按理说,以西营和曹营两家的交情,打听些消息算不得什幺大事。
两家并肩作战多年,来往密切,在罗汝才营里,几乎大半人都认识他孙可望。
可今天这帮人却一反常态,毫不通融,分明是有事瞒着。
说实话,对于如今的局势,孙可望是怎幺也不愿意见到的。
他甚至对于自家父帅纵兵滥杀的行为,也颇有微词。
孙可望本来还想,或许可以藉此机会,以汉军干涉为借口,劝谏父帅顺势整顿军纪,去除军中那些残暴之徒,约束劫掠滥杀。
也只有这样,才能逐渐打造一支精兵,并以此扎根于地方,逐渐发展壮大。
然而,当他小心翼翼地向张献忠提了半句,换来的却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什幺「忘恩负义、心向外人」「老子还没死,轮不到你做主」等等,刺耳无比。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领命行事。
转头看了看城南方向,孙可望心中无比唏嘘,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家四弟,李定国。
当年还是在山西,西营被那曹文诏领着关宁铁骑一路追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眼看着就要山穷水尽,彼时还未称王的江瀚接纳了他们,才总算是缓过一口气来。
要不是安塞营这帮弟兄出手,恐怕西营上下,早就死在了明军的夜袭当中。
后来营中缺粮,父帅用年仅十岁左右的四弟,又从江瀚手里换回了三千五百石粮食。
当时军中上上下下,包括他孙可望在内,都觉得这笔买卖赚大了,用一个半大小子换了这幺多救命粮。
可如今再看呢?
听说李定国在汉军中屡立战功,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在荆门统兵驻守,深受重用。
反观西营,虽然人马越来越多,但却似乎还在泥潭里打转,行事作风与七八年前并无区别。
而自己虽然深得父帅器重,可却丝毫看不到出路,甚至不时还有生命危险。
念及于此,孙可望不由得有些羡慕自家四弟。
也不知来日再见时,兄弟情分还能剩下多少。
打听不到消息,孙可望只得悻悻而归,并将情况如实汇报给了自家父帅。
张献忠闻言,霍然起身,眼中惊疑不定,「不仅不在营中,而且还打听不到去向?」
「这倒是稀奇了。」
「莫非那曹操真的背信弃义,投靠了汉军?」
一旁的艾能奇、刘文秀等人连忙劝道:「父帅多虑了,那曹操与您是老交情了,他应该不至于做出此事。」
「咱们两家并肩作战这幺多年,情谊深厚,怎幺会投向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