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那柱高香越烧越短,僧人依旧语塞。
咚的一声,有人在场边敲响木鱼,蒲团上的和尚骤然惊醒:「等等,普渡之船还是普渡之船,我..—"
陈迹平静道:「下去。"
少年郎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辩经开宗明义,既已阐明自己观点,便不能再变了。想变,换个人来。
道场洪钟旁的小道士一脸兴奋,推开守着撞木的小沙弥,拉着撞木狠狠撞向铜钟。
咚。
铜钟声悠扬远去,击碎了僧人的鼓声。
从江南来的文人们面面相,打量着场中的陈迹,低声问道:「此少年郎是何人?」
「不知,兴许是谁家不世出的公子?」
「不像,你看他的衣着打扮——."」
蒲团上的僧人灰溜溜离开道场。
片刻后,缘觉寺换了个和尚,坐在蒲团上笃信道:「普渡之船还是普渡之船。《大般若经》有云,无情众生的本质便是他的结构、目的、用途。普渡之船的材料虽有变化,可结构与目的却没有变化,所以它还是它。」
陈迹却一言不发,对方答的好像对了,又好像不对。沉默的时间久了,僧人也没先前那般自信了,下意识往僧侣团看去。
张黎正想说什幺,却见陈迹回头定定的看着他,目不转晴。
张黎迟疑许久,忽然明白了陈迹的意思,
他哭笑不得的将葫芦状白瓷瓶递给白鲤:「他已经赢下一人,这枚丹药归你。」
白鲤一:「他———"
张黎催促道:「快吃吧快吃吧,你没见他还等着呢,不见你吃药好转,他是不会开口的—·这小子!」
张夏赶忙接过丹药给白鲤服下,转瞬间,白鲤气色如常,再也不需要人扶。
张黎看向陈迹,嘴型无声道:「好了没?」
蒲团上的僧人也催促道:「少年郎,可还有何话说?」
陈迹见白鲤好转,这才回头看向蒲团上的僧人:「若我将取下普渡之船的所有木板、每一个零件,重新拼凑成一艘船,这艘船是不是普渡之船?」
僧人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