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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议案得到了圣人的点头,也引得所有人侧目,却无一人再多言。

而得到消息后,御驾所在后军大营,登时失控,民夫、士卒当时便逃窜无度。

圣驾启行,刚刚走了半日,便也彻底失序,宫女、内侍皆失队列,民夫抛弃辎重,兵马零散脱道,甚至有大胆军士于偏路劫掠同列、强暴宫女。

傍晚时分,回到之前路上设置的营寨,秩序方才勉强恢复。

「我爹该如何?我爹该如何?」

刚一回到之前的营寨,周行范便径直来寻来战儿,满目通红,当场质问。「张含狗贼说不救,伯父便不救了吗?为何一言不发?」

来战儿满脸通红:「便是想救,又如何救?你爹走得是水路,直趋首川口……」

「伯父何必自欺欺人?」周行范破口质询。「只要这边能多拖住一两日,我爹在南路是不是就多几分生路?还不是那个圣人贪生怕死?!张含那狗贼只是……」

话音未落,来战儿伸手赶紧捂住了对方嘴,宛如大人按住小孩一般,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真气也速速隔绝了周边。

原来,来战儿心中也乱,遇到侄子来质询,居然忘了防范。

而来战儿所在营寨,乃是理论上的中军次寨,周围颇多军官,何况眼下这般混乱?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可真就性命不保了。

但是,越怕什幺越来什幺……周行范破口一骂,帐外确实有一群正在生火的中低层内侍、官吏清楚听到,然后愕然失色。

当然,其中大部分人都继续佯做未闻,只是低头不语。

但等了片刻,一名刑部的文吏只说去解手,却又在其他人的目视下直奔御前而来。

来到御帐这里,原来,御帐庞大,又在削平的小山上,所以居然尚未架起,皇帝也只与许多文臣、内侍立在夕阳下的山坡上,冷冷旁观,气氛沉重。

此人见得机会,远远呼喊一声,口称有事要报,却又被外围金吾卫拦下,只能以刑部官吏身份求见本部高位官员,这下子倒是无话可说,御前众文武中,得到讯息的刑部侍郎王代积即刻走了下来。

「是这样吗?」听完叙述,这黄胡子的侍郎怔怔一时,居然有些疑虑,然后扭头去看身侧一名虽然满身尘土却明显挂着弯刀之人。「张三郎,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张行无语至极,努嘴往一旁小山侧面示意,彼处可以遮掩住上方视野。

王代积会意,立即往那边走了几步,并招手让此人过来,这吏员其实是有小心的,但眼看着周围人太多,衣服形制各异,尤其是那个被问到的张三郎,只是踱步到一侧金吾卫群中,并未靠近,倒也放心过来、

然而,等此人转过身来,张行却只是朝对方侧后方跟来的秦宝使了个眼色,后者便立即会意,乃是忽然自后方上前,一手揽住对方腰肢,一手死死捏住了这名文吏的嘴。

而张行也毫不犹豫,即刻从一旁金吾卫队将丁全腰中拔出刀来,走上前去,借着地形遮蔽,侧身躲过可能的喷射方向,将此人一刀毙命。

然后从容将满是血的刀子还给了还没反应过来的丁全,身上居然滴血未沾。

上上下下,噤若寒蝉,只是怔怔看着秦宝俯身将尸首拖走。

但就在这时,又出了变化,不远处御前忽然又有余公公快步过来,当场询问:「陛下看到王侍郎突然离开,问王侍郎非常之时,所为何事?」

王代积登时失措,只是去看张行。

张行心中微微一乱,旋即咬牙撑住:「是我弄出的动静,我随王侍郎去。」

余公公诧异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地上血迹,只能强压惊惶,勉力点头。

片刻后,余公公与王代积引张行至御前,诸文武皆在,皇帝蹙眉来问王代积:「王卿,到底出了什幺事情?竟然擅自离开?」

王代积立即让开位置,将身后张行露了出来。

而张行不等王代积开口,便即刻拱手行礼:「回禀陛下,臣伏龙卫副常检张行,刚刚与同僚在山下看到有仙鹤数只飞来,聚集御前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只因与王侍郎有识,便请问王侍郎,是否要汇报圣驾,不想反而惊扰……但仙鹤也飞走了。」

皇帝诧异一时:「是真的吗?」

「是真的。」余公公忽然低头向前。「回禀圣人,奴儿刚刚去宣旨,正好看到最后一只仙鹤腾空而起。」

「确实是真的。」王代积也随即附和。「可惜飞走了。」

皇帝缓缓颔首。

「陛下,这是吉兆。」就在这时,丝毫不知道事情原委的张含相公忽然也出列,含笑称贺。「仙鹤乃天之使也,陛下鸿运当头,天意垂青。」

皇帝当即长呼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一声不吭的虞常基:「有此吉兆,及时来报,当赏……本是副常检,给他挑个郡守,以作恩赏!」

说着,直接转身往已经搭好的御帐中走去。

夕阳下的御帐前,张行愕然擡头,既不知道是该觉得荒唐,还是该觉得走运,但肯定没有惊喜——他自问两年前奉公,多少算是经历了许多事,堪称问心无愧,而且有功有劳,结果之前各种加钱辛苦买官不成,今日却因为一个搪塞局面的谎言轻易得此一郡之守?

与此同时,这次近乎儿戏的东征,到底死了多少民夫、军士,逼反了多少良民?

司马二龙那幺一个人,为何当堂痛哭?

小周那幺一个人,为何这般失态?

国家和天下,百姓和官吏,上上下下,富贵贫贱,在这个皇帝眼里到底算什幺?

正在愕然呢,虞常基走了过来,拢手平静来问:「你之前是想去河北?武安郡正好空缺,如何?」

张行沉默了好一阵子,只是不吭声。

虞常基点点头:「那就武安吧……我去写文书,晚上让余公公给你。」

说着,这位相公也不怪罪,而是直接转身入御帐去了。

而张行始终不吭声。

PS:例行献祭一本新书《明末贼王》……明末啊明末,想写好很难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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